”
“你別想再干什麼了!”
季庭嶼含嗔似怒地剜了他一眼,轉身就往外走,氣得半個身子差點撞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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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兩人坐車趕往軍部,和霍華德商討猴子的事。
他這七年從沒給記者部帶來任何實質性傷害,反而臥薪嘗膽搜集威廉的犯罪證據,而且有季庭嶼以自己的信仰為他擔保:“孫敬平是我派到威廉身邊的臥底。”
最后軍部一致決定為他追加三等功。
他的家人被沈聽救了出來,現在在趕來尼威爾的飛機上,但并不是要把他帶回去。
因為猴子生前留過一封遺書:
如果有一天我光榮犧牲,就把我埋在基地和農場中間的雪坡下,這樣我回來看大家和小羊都很方便。照片就不用掛了,我怕他認出是我,徒增遺憾。
季庭嶼沒把猴子的死訊告訴農場主,那顆奶糖也還攥在手里。
從他們回來到現在,小羊已經來找過三次,說要請猴子哥去他家吃牛油火鍋,“我們之前約好了的,他說他想吃我煎的牛油。”
季庭嶼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只覺得如鯁在喉,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你等的人再不會回來了。
最后還是賀灼拿出那塊奶糖,交到他手上。
他不想相愛的人見不到彼此最后一面。
小羊的心思通透得很,看到那顆糖的第一眼就明白了,呆怔良久。
“什麼時候的事啊?”
“半個月前……”
“那他現在在哪呢?”
“跟我來吧。”
“等等!”他抓住季庭嶼的手,沒有抬頭,像個失去光明的小瞎子一樣雙目無神,笑著說:“我先去準備一下,我、我弄點火鍋上來……讓他吃了再走吧……”
像是怕趕不上,他說完這句就扭頭走了。
一開始是走,慢慢就變成了跑,跑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晃,最后一跤摔進了雪地里。
人沒起來,肩膀輕輕地顫。
季庭嶼的心被攪得酸澀,下意識握住賀灼的手。
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活著本身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和身邊人相守的每一分鐘都顯得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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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后,賀灼搬來了一箱桃子。
個大飽滿,粉白的皮薄薄一層,撕開就能看到里面清甜的果肉。
水果放在尼威爾是稀罕物,更可況桃子還在反季,想也知道他弄這一箱有多不容易。
季庭嶼剛想問弄這干嘛,就想起前兩天臨睡前自己好像說過想吃桃了,那麼隨口一提,轉眼桃肉就被送到了嘴里。
賀灼先切下一塊喂他,又把其余的裝盤,自己嘴里叼著半個被擠爛了的問:“甜嗎?”
能不甜嗎?還沒吃心里就浸滿了蜜。
他垂著耳朵點頭,模樣乖得招人疼。
賀灼揉揉他的臉,把盤子遞過去:“去沙發上躺著吃吧,我再給你弄個布丁。”
他得了便宜賣乖:“你怎麼什麼都會啊?”
賀灼刮刮他鼻子:“你說我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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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做好端到客廳。
小貓正窩在沙發上打盹兒,看他過來就抬起腦袋,賀灼從善如流地坐過去,讓他枕在自己腿上。
桃子運輸時沒保存好,有幾個被擠爛了,皮肉都變成透明的淺橘色。
扔了浪費,賀灼就拿過來自己吃。
一口下去薄薄的皮瞬間繃開,果肉軟爛成泥,清甜的汁水噗呲一下噴濺出來,一半流進他嘴里,另一半順著嘴角淌了一下巴,順著手腕滑進指縫里,滴滴答答。
賀灼沒想到會這麼狼狽,一下僵住了。
季庭嶼在一旁幸災樂禍,捶著沙發笑得前仰后合,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賀灼握著桃子,抬起眼來,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下巴上晶亮的一灘。
讓他猛然想起昨天晚上也是這樣的盛況。
“啊啊啊你滾啊!”
拿過紙抽一把捂在他臉上。
作者有話說:
可惡我今天怎麼這麼短!剖腹謝罪!
誰的男朋友喔!【含小狗副cp不喜可跳】
尼威爾的傍晚,彩霞落滿云斷山。
賀灼和季庭嶼吃過晚飯,手牽著手在冰凍湖邊消食,頭頂忽然響起一陣螺旋槳的轟鳴,抬眼一看,是毒蛇軍團的專用直升機。
自從上次緝拿戰地獵人歸案后,沈聽和嗚嗚已經將近一月沒見,如今雪城戰事平息,他才得以抽空回來。
“灼哥,季主任。”
沈聽從繩梯上下來,向他們微微頷首,解開滿是血污的軍裝大氅,遞給身旁的副官。
硬挺的帽檐之下,他整張臉的線條都繃得兇而悍利。
“自己先回來了?”賀灼問。
“嗯,大部隊要明天才撤,我先來看一眼。”
他邊說邊抬腿往基地里走,一步頂別人兩步,比他們倆還急,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來有什麼沒問,折返回來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我的人呢?”
“噗。”季庭嶼沒忍住笑出了聲。
賀灼下巴一抬示意樓上:“二樓拐角,貼著小狗牌子的那屋,猴急什麼,人又跑不了。”
他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遞給沈聽,“一身的血腥味,也不怕嚇到人。”
沈聽聞聞自己身上,剛要接就被季庭嶼攔住了:“還是穿我的吧,你哥身上的味道更嚇人。
”
高等級的alpha信息素對普通o有壓迫作用,嗚嗚聞到賀灼的味道會更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