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著一名荷槍實彈的中尉,向他行禮。
“沈聽呢?”
“我帶您過去。”中尉轉身為他們帶路。
季庭嶼驚訝地睜大眼,“是我知道的那個沈聽嗎?響尾蛇?你認識他?”
賀灼“嗯”了一聲,抬眼掃向墻上的掛鐘。
進酒吧到現在還不到一個小時,估計沈聽還沒完事兒。
果然。
他們走到三樓拐角的客房時,隱約聽到房里傳來幾道有節奏的“啪啪”聲,伴隨著一陣可憐兮兮的嗚咽。
“哦?”季庭嶼非禮勿聽,讓兩只小耳朵趴平在頭頂,“你帶我來聽墻角?還是沈聽的墻角?”
“我瘋了才會讓你聽別人干這種事。”賀灼掀起他一只耳朵低聲道:“要聽也是我自己喘給你聽。”
“我才不要聽!”季庭嶼氣急敗壞地拍開他的手。
為他們引路的中尉已經退到一旁,顯然是不敢這時候打擾沈聽。賀灼徑直走上前,抬手在門上輕叩兩下,幾秒后房里傳來一聲壓抑又惱怒的:“滾!”
明顯是男人被打擾了好事的煩躁。
季庭嶼:“……”
這一定是賀灼兄弟沒跑了。
“沈聽,是我。”賀灼開口道,“先緩緩,這不安全,回去再說。”
這次里面倒沒再下逐客令,只有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兩分鐘后,房門打開了。
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從里面走出來,邊走邊抬手將汗濕的額發攏到腦后,露出冷峻凜然的五官。
他身上松散的軍裝明顯是剛披上去的,扣子都沒系幾顆,大敞開的胸口滑著一層火熱的汗,身上雄性動物交歡后的味道不言自明。
在他懷里,縮著一只純白的薩摩耶狗狗,正是一小時前大跳鋼管舞的浪蕩小o。
只不過他現在正把臉埋在人懷里,忒嘍忒嘍地直抽抽。
沈聽先是掃了季庭嶼一眼,大概知道他是記者部的人,沒太在意,只對賀灼點了點頭。
他和賀灼身量相當,氣場更為冷硬,兩個一米九多的Alpha并排站在一起壓迫感實在太強。有客人想要上樓,看到他們這陣仗轉頭就跑了。
賀灼搭著季庭嶼的肩,為他們介紹。
“這位是聯盟國駐尼威爾戰區記者部主任,季庭嶼,我領導。這是沈聽,我一個弟弟。”
沈聽的視線在他搭著季庭嶼肩膀的手上一閃而過,躬身畢恭畢敬道:“抱歉,季主任,剛才不知道是您。”
“沒事,沈上將不必放在心上。”
季庭嶼低頭,看向他懷里的狗狗。
小薩摩只有沈聽一條小臂長,短胖炸毛,臉蛋圓圓的,像只小白熊一樣。
他垂頭喪氣的,小尾巴也沒有像以前一樣跟個小背包似的背在背上,而是可憐地耷拉著。還眨著小豆眼兒時不時嗚嗚地抽泣兩聲,好像全天下的委屈都給他受了。
原來從夜店小王子到夫管嚴倒霉蛋兒只需要一瞬間,薩摩耶就變成了薩摩嗚。
季庭嶼實在忍不住想笑。
“這是您的小男朋友?”
“嗯。”軍官凜冽的眉眼柔和了幾分,揉揉懷里還在抽抽兒的小作精,“他叫嗚嗚。”
話音落下薩摩耶正好嗚嗚地哼唧了一聲。
還真是狗如其名。
-
賀灼之前說有人會看好沙漠青,說的就是沈聽。
他隨身帶著兩個副官,都知曉賀灼的來頭,不可能任由沙漠青在門外大喊大叫他的名字還不管,那是極大的失職,就把人帶到二樓去了。
“沒傷到他吧?”季庭嶼擔心道。
“不會,我的副官都有分寸。”沈聽向前一抬手,示意他們跟自己來。
季庭嶼注意到他手上帶著一只露出手背的黑皮手套,不由自主地就想起賀灼手腕上的尼龍綁帶。
尼龍質地硬且粗糙,顆粒感分明,賀灼居然用它……磨自己那里……這個變態!
“他的手好看嗎?”
冰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后響起。
季庭嶼嚇一跳,打死都不可能說自己剛才想的是他的手,只好生硬道:“沈上將是你親弟弟?”
“不是,家里的淵源。”
“哦,賀總弟弟挺多啊。”
一個喜歡寶石的,一個做軍團長的,還有自己這個分開多年剛剛失而復得的。
成分夠復雜的。
賀灼聞到一絲酸味,“會吃醋了?”
“不,是羨慕。”季庭嶼看向他,笑得痞痞的:“我也想有那麼多好弟弟呢。”
“可別,你有一個就夠我受得了。”
沈聽帶他們走到二樓,在一道有看守的門前停下。
季庭嶼讓他們等在門口,自己進去,賀灼想跟,被貓咪一根指頭就推出來了,“老實等著。”
賀灼磨了磨牙,向后倚靠在墻上,低頭看自己的手。
腕骨上的尼龍綁帶已經變成了濕潤的觸感,略顯滑膩地貼在皮膚上。
而賀灼清晰地記得季庭嶼被它們折磨時發出的叫聲。
細弱的,難耐的,幾乎失控的哭腔。
自己要他求什麼,他都聽話地復述了出來。
似乎在回味一般,賀灼垂下眸,唇線彎起一抹優雅的弧度,指腹在那根綁帶上極其緩慢地摩挲過幾圈,然后將它拆下來,仔細地疊好收進口袋。
準備下次再用。
身旁腳步聲響起,是沈聽走了過來。
“還沒定下來?”他問。
“難得很。”賀灼笑道。
“季主任這麼難追嗎?”沈聽不禁有些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