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灼低頭把牛肉吃進去,聽到窗外傳來一聲凄寒的鷹唳,有人從空中落了下來。
緊接著一大串嘈雜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桑布和尼恩似乎在阻攔什麼人進來。
“小青來了!”季庭嶼激動地站起來。
“等等。”賀灼按住他,手指勾開剛綁好的小辮兒,“頭發還沒梳好。”
“哎呀你快點。”
接下來的一幕就像一出默劇。
季庭嶼不耐煩地催促,賀灼不緊不慢地動作,外面凌厲的腳步聲愈來愈近,直到奪門而入。
沙漠青掀開門簾,賀灼同時看向門口。
兩道視線猛然相撞的瞬間,賀灼的手指剛從季庭嶼發間落下,轉到臉邊,幫他揩去嘴角的湯漬。
作者有話說:
貓貓:你要再給我點什麼?
狼:你先把腰窩露出來。
貓貓:你去死啊你個變態!
沙漠青迫不及待掏出刀:哥哥,我這就幫你sa了他。
貓貓:小青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
明天還更哈,記得來哇ꉂ(ˊᗜˋ*)
該叫你達蒙還是賀灼?
毫不夸張地說,沙漠青當時就把手伸向了后腰掛著的彎刀,周身殺意沸騰。
少年長發披滿雪霜,陰鷙的鷹瞳裹挾著戾氣直直刺向賀灼,那被觸犯的表情似乎是自己用生命守護的天神已經被人褻瀆。
而賀灼面不改色,眉眼輕輕一斂。
狼王的目光就如同從萬米高空直射.向他眼底,頃刻間將他的憤怒和戾氣統統鎮壓。
季庭嶼過去時竟然在他手心摸到一層汗。
“小青你……”他扭頭看賀灼:“你是不是欺負他了?”
“我為什麼要欺負一個小孩子。”他眼中的威懾已然褪散,重新變回溫良恭謹讓。
“我不是什麼狗屁小孩子,難道不是突然冒出來的你更讓人覺的可疑嗎?”
“可你要知道這世上后來者居上的事情多了去。”
“我殺了你看看死人還會不會居上!”沙漠青生平第一次說這麼多話,沖上去就要跟賀灼決斗。
“住手!我慣得你們毛病是不是!”
季庭嶼實在不明白他倆為什麼第一眼就不對付,在雪山上時也是,賀灼摔倒撲過來時,沙漠青差點抬腳踹他。
“現在是什麼情況,就你自己來了嗎?”季庭嶼把弟弟按椅子上,給他倒杯水。
不等他回話門外就有人喊:“老大!還有我們!”
孟凡跳著腳招手,桑布問能不能放他們進去。
“進來吧,謝謝你桑大叔。”
一同來的不止他倆,還有那天的猴子司機、美女蛇羅莎琳以及醫生艾瑞克。
孟凡沖進來就往他身上撲,小兔子眼紅彤彤得特別可憐:“嗚嗚嗚老大,我就知道你還活著……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這是什麼話?誰說我死了?等等——”季庭嶼的聲音驟然壓低,捏住孟凡左邊那條明顯短了一截的耳朵,“小兔崽子,你這怎麼回事?”
“我……”孟凡一聽到他叫自己就再也憋不住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嘴唇蠕動著直哆嗦,一副委屈極了想要立刻和親人告狀的模樣。
但他看到季庭嶼身后的賀灼,話音又止住了。
其他隊員這才注意到季庭嶼身后還站著個外人,賀灼面色冷淡,目光銳利,透著一股平等地不在乎任何人的冷漠,只是將手輕輕搭在季庭嶼肩上。
就像一面無聲但堅實的后盾。
“沒事,自己人。”
季庭嶼拍拍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背。
孟凡點點頭哭哭啼啼說:“我們回去后帶了很多人出來救援,結果走到一半發現拿的槍都是空包彈,打電話回去基地說是管倉庫的人搞錯了給了我們演習用槍。”
他罵了一句放屁,又道:“之后我們又遇到一撥悍匪,不是獵人但火力也很猛,多虧沙漠青保護我們逃回基地,結果剛回基地就有人說、說老大你犧牲了……”
他想到這又悲從中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幫人太過分了!他們根本不是我們基地的,隨便拿回來一具焦尸,連DNA都不驗就非說是你!還不讓我們出來繼續找!我們一出來就被抓回去,還好小青沒日沒夜地滿雪山找你留下來的信號,他都快累死了才找到這兒。”
季庭嶼聞言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少年,沙漠青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但很快又堵氣似的撇過頭。
就像受了委屈要一分鐘不理主人的小狼狗。
季庭嶼哭笑不得,對他說:“過來。”
于是一分鐘都沒撐到,小狗立刻搖著尾巴沖過去,緊緊抱住他,把臉埋在季庭嶼肩窩里嘀咕了一句。
“什麼?”季庭嶼沒聽清。
沙漠青很小聲道:“哥罵我……”
這是他第一次和哥哥在生死關頭分開,也是第一次因為一個“外人”被哥哥訓斥。
想了想又問:“是不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
季庭嶼的心口驀地酸澀起來。
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只剛滿十八歲的,很小很小的鷹,把這麼多人的安全都放在他肩上實在為難。
“沒有,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季庭嶼揉揉他的腦袋,又覺得好笑:“罵你一句就委屈成這樣?我還揍過你呢。”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季庭嶼看不懂他的執念,從口袋里拿出幾顆糖給他,“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永遠都是你哥,沒人能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