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央呆呆的,從表情分辨不出是否存在惡意,查荼則像是下一秒就要原地氣昏頭的作態。
沈簌停頓片刻,忽然抬頭對傅灼梟說:“你對每個訓練生都是這樣的嘛?”
傅灼梟:“什麼?”
沈簌想了想,用更加通俗易懂的話問:“就是...你對每個訓練生都是這樣好,這麼親密的嘛?”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沈簌面容寧靜,眼神是純粹的懵懂。傅灼梟垂眼看了會兒,如果不是看到對方眼里是真切實意的求知,他幾乎都要以為沈簌是吃醋了。
沈簌專注地和傅灼梟對視,眼里除了好奇什麼多余的情緒都沒有。
傅灼梟沒回答他,平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朝一旁餐桌上紛紛豎起耳朵光明正大偷聽的洛忻淳等人瞥過去。
那一瞥,跟刀刮人后脖子似的,一群人被激得渾身抖了下立馬正襟危坐,然后動起筷子繼續干飯表示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傅灼梟收回視線,抬手揉了揉沈簌頭發,“為什麼這麼問?”
“好奇。”
果然,只是好奇麼。
傅灼梟眸光漸暗,眼底的郁色濃烈得幾乎化不開,為了不嚇唬到對方,他閉眼平復了一會兒,將那些呼之欲出的沖動和情緒悉數壓下去,牽起唇角笑道:
“導演組讓我在節目擔任的身份是大導師,導師就是要關心每一位訓練生不是麼?”
沈簌覺得有道理,贊同道:“是的。”
也對吼,傅灼梟這個人要麼不做,既然決定做了那就一定會盡心盡力地去完成。
那麼,自己又為什麼要明知故問呢。沈簌癟癟嘴,總感覺好不快樂呀。
“這里每位學員都把我當成他們的導師,我也的確是他們的導師,簡單的關心是我應該做的,至于親密——”
眼看著沈簌一臉心事重重,不知道有沒有在聽的模樣。
傅灼梟手從他頂上的發悄無聲息地緩緩往下,視線也一寸寸下滑,最終停在沈簌一側的臉頰上,指腹輕柔地蹭了蹭,用只有他能聽得見的聲音接著說:“我以為像這樣,才勉強算得上‘親密’。”
溫熱的指腹擦過眼角,沈簌睫毛輕微顫動了一下。他忍不住退后一步,傅灼梟適可而止地收回手。
“我想對你做的事情,有很多,也遠比這要更親密,你不是已經試過了嗎?”
沈簌:“......”
“我不會和自己的學員親密,只會和你親密,也只和你親密過,只有你是例外。”
語氣漫不經心的,尾音也拉長拖得很慢,讓沈簌分不清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因為他說:
“這麼說起來,我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或者說有很久一段時間沒親密過了。”
不知是不是故意,說到“親密”二字,傅灼梟咬字很重。
“要不要定個日子,再親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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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錄制第二次舞臺公演選歌的時候,沈簌差點被腳下的臺階絆一跤,被薛義旸眼疾手快地扶住,“沒事吧?”
“沒事。”
沒事個屁,這魂不守舍的樣子瞎子都看得出來,薛義旸邊走邊耿耿于懷道:“早上大導師跟你說了什麼?”
“你問他是不是對所有學員都這麼好,他回答完你后又湊在你耳邊說了什麼?”
誰知話剛問完沈簌又差點平地摔一跟頭,薛義旸再次把人扶住,仿佛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大反應,“怎麼了?!”
“沒事沒事,你別問了,也不用扶我。”沈簌擺擺手,平靜的表面內心驚濤駭浪,而傅灼梟便是始作俑者。
他是根本沒能想到,也震驚于主角攻的操作竟然會這,麼,騷!
——什麼叫“定個日子,再親密一下”?
老處男一朝開葷后都這麼......那什麼的嗎?
沈簌也不知道怎麼形容,他就覺得傅灼梟俯身在他耳邊說那些話的時候好像個變態,長得很帥的變態,跟嚴皓瑜一樣是個大變態!
...但看著是比嚴皓瑜順眼了許多。
風清邃在臺上播放二公新歌曲的時候,坐在臺下的沈簌還在想這件事。
因為那段話,又勾起了幾月前在車里跟人那什麼的回憶。他原本都快忘了,結果傅灼梟這一波操作又讓他想起來,自己跟對方是有過實質性關系的。
所以傅灼梟其實還記著那個仇,想故意整他?
這一念頭冒出很快被沈簌pass掉。
不像,那個語氣,那個眼神,比起想整他更像是要真的干他。
沈簌:……
傅灼梟,又tm的想干.我?!
“小簌,你選哪個歌?”正看著屏幕的洛忻淳將腦袋往沈簌湊近,小聲分析道,“我有點想選《鯨起云飛》和《Seasons》。”
“《地獄無火》也很不錯,大導師帶領的歌。舞蹈特別帥,但是非常非常非常難,節奏和力度的把控要求都很高,難度程度十顆星,你說我要不要自取滅亡式選一下這首?”
“小簌?”
沒得到回應的洛忻淳又喊了一遍沈簌,扭頭看清身旁人此刻臉上的表情后,洛忻淳默默把腦袋轉回來:“......”
他覺得,用不著選那首歌,他跟現在的沈簌多說一句話都是在往自取滅亡的道路上靠近。
沈簌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表情管理已經徹底崩盤了,現在的他臉上殺氣騰騰的,充滿哀怨,氣勢很足,覺得自己必然是被傅灼梟性騷擾了——職場性.騷擾要不得,要勇敢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