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連出宮的常服都來不及換,穿著龍袍帶著禁軍統領便匆匆趕來,遠遠的看到辭淵站在街上,人還未到禮數便先到了,“國師,今日喚朕來,是天象有異,還是此處出了什麼不祥之兆?”
他……他把皇帝給叫來了?
寧清棠人都傻了,眼看著辭淵在百姓的朝拜聲中,一本正經對著誠惶誠恐的女帝開口道:“買些吃食,商販不收玉牌,只收銀兩。”
女帝冷艷端莊的臉上表情有了裂痕,看看手里拿著半塊桂花糕的寧清棠,再看看淡漠出塵的辭淵,當年跟兄長們奪嫡時都沒這麼震驚過。
她要是沒理解錯的話,是國師帶著美人逛街,沒銀兩可用,所以喊她過來付錢的?
這比她祖宗年紀都大的國師……竟然老鐵樹開花動凡心了?!
“陛下。”她遲遲沒有動作,辭淵語氣冷了幾分。
“啊……朕來付,朕……”以為有要緊事,女帝來的匆忙,身上哪有銀兩,趕緊轉頭去看禁軍統領,“你回宮多取些銀兩來,再讓人送黃金白銀各萬兩去國師府。”
吩咐完這些她才去看辭淵,見辭淵臉色好了些,這才松了口氣,把目光轉向旁邊的寧清棠,“國師,這位是……”
“我是他道侶。”寧清棠大方回答,怕她聽不懂,頓了頓又解釋道:“就是你們說的夫妻,他是我夫君。”
聽他說自己是他道侶和夫君,辭淵身體僵了僵,剛清醒一會兒就又滿腦子都是他了,也不說話,就默默盯著他看。
女帝瞳孔地震。
國師竟然也不反駁,還……還跟個癡漢似的盯著美人看?!
雖然她是皇帝,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但真沒見過這神仙似的國師這麼“像個人”的一面。
國師哪這麼看過別人啊,平日里好像看誰一眼都會臟了眼睛似的,她這個皇帝都只被當成個跑腿的,脫了龍袍國師都不一定能認出她長什麼樣。
感覺寧清棠真是個神人,女帝又多看了兩眼,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雖然穿著女子衣裙,但是這美人……
“你……你是男……”
“對,我是男子。”寧清棠笑著點點頭,把手里那半塊桂花糕也吃了,剛塞進嘴里就去戳辭淵的胳膊。
辭淵緩神了,拿了塊桂花糕給他,然后繼續盯,連他的吃相都不肯錯過一息。
寧清棠自己咬了一口,把剩下的一半送到他嘴邊,“你要吃嗎?”
辭淵不語,默默張嘴,就著他的手就這麼吃了。
女帝看得目瞪口呆,都顧不上什麼天子威嚴了,倒吸了好幾口涼氣。
不是辟谷不食人間煙火嗎?不是說影響修煉嗎?
我看你吃的挺香啊!
她做夢也想不到國師竟然會是個戀愛腦,禁軍統領取來銀子她才從震驚中回神,兩只手恭敬的把銀子交給辭淵,“國師,那你就帶著這位……這位公子慢慢逛,朕就先回宮了。”
“嗯。”
辭淵應了一聲,從始至終一個眼神都沒給她,銀子到手直接轉交給寧清棠,自己拎了好幾包糕點,就這麼帶著寧清棠走了。
“陛下,我們走了啊,你回宮忙去吧。”
畢竟是人家給了銀子,寧清棠特意回頭跟女帝道別,那笑容看得女帝都有些晃神,剛想回應,沒來得及張嘴就看到辭淵抬手把寧清棠給按了回去。
什麼也沒說,但那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就是不想給她看,也不想讓寧清棠跟她說話。
女帝:“……”這怎麼神仙也能吃醋啊?醋勁這麼大,真嚇人。
感覺寧清棠在辭淵心里的地位不一般,女帝還沒回宮就先吩咐隨行的人,“宮中的蜀錦和首飾,全都挑好看的樣式送去國師府,番邦進貢的那些新奇玩意也送去,再讓御膳房把拿手的糕點都做一份,連同昨日八百里加急來的荔枝一起送去。”
她能登上皇位做女帝,全靠辭淵不偏心那些皇子,對她一視同仁,甚至登基當日還親自為她祈福,這些年想報答一直找不到機會,正好,如今討好那位美人也算是一種報答了。
雖然這些她都沒說,但寧清棠一眼就能看出她對辭淵不是尋常敬畏,是真有些交情在里面的,跟辭淵繼續慢慢悠悠的逛街時還特意問了一下,“你跟那位女帝關系很好吧,我看她還挺……”
“見過。”
“啊?”
“沒關系。”
“??!”
“日后不見便是。”
“……”
別看這一句一句的好像沒什麼邏輯,但連起來寧清棠就明白了。
這大醋缸以為自己跟他一樣愛吃醋呢,不過隨口問一句,他就要以后不見人家女帝了。
有點離譜,但是真的很難聽著不高興。
辭淵變得再怎麼呆,對他可是一點沒變,永遠寵著他,永遠把他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他走著走著突然停了,說要去放風箏也不去了,辭淵眸中有些不解,“怎麼了?”
是我說錯了麼?還是因為陛下?
“那我……殺了她?”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怕他真去動手,寧清棠趕緊攔住他,又好笑又無奈,“人家做什麼了啊,你張嘴就要殺,你這樣還想不想飛升了?”
提起飛升,辭淵表情又凝重了一點,想起之前他說翻臉就翻臉,還要走,立刻認真道:“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