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別人說他壞話,他不生氣不阻攔,還湊過去說得更離譜更嚇人。
“這有什麼的,我做魔尊的時候被傳的還少嗎?”寧清棠翻了個白眼,“吃個人而已,那時候整個修真界都說我殺人如麻,吃人心喝人血,方圓百里不留活口,路過的野狗都得被我捅成篩子,他們竟然只說我生吃活鹿。”
他還嫌人家說的不夠狠了。
辭淵扶額嘆了口氣,實在是拿他這跳脫的性子沒辦法,“回頭我讓人勒令整治一番,這麼傳下去你是不在意,別牽連了爹娘。”
“你別管,這樣挺好的。”
“為何?”
寧清棠看看周圍,做賊似的湊到他耳邊,“你再讓人多傳一傳,越離譜越好,到時候爹爹娘親一著急,說不定能透露些有關我身份的事。”
“這……是不是不太好。”連爹娘都算計,他倒是沒事,辭淵真的有點怕到時候他把這鍋甩在自己身上,他的性子絕對干得出這種事。
“你怕什麼,這不是有我呢麼。”
辭淵欲言又止。
就是因為有你在我才怕。
“要是爹娘還不說,你就這樣。”寧清棠繼續出主意,越說越興奮,“那群大臣們肯定要在朝堂上說我,哪日他們說的狠了,到時候你一下朝就怒氣沖沖的去找爹爹娘親,直接逼問我的身份,絕對能問出些要緊的消息。”
他說完還退回去驕傲的挑挑眉,“怎麼樣,我這方法是不是天衣無縫?”
辭淵拿著茶杯的手僵了僵,“清棠,這幾日……我可是有哪里惹你不快了?”
“啊?什麼惹我不快了?沒有啊。”
“那你為何想這般坑害我?”辭淵長嘆一聲,“我若真去逼問,爹娘會不會說實話不一定,但我這兒婿定然是做到頭了,身份未曾問出不說,你我和離之事爹娘是一定要安排上的。
”
這老王八蛋,可真不好騙啊,難怪能把爹爹娘親討好的明明白白,凈替他做主了。
寧清棠心里惋惜,面上卻絲毫不顯,迷茫的眨眨眼,“會這樣嗎?不會吧,爹爹娘親對你多好啊。”
辭淵不語,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寧清棠被看得心虛,正想說點什麼轉移話題,旁邊突然傳來一個女子憤怒的聲音,“什麼妖后,你們這些人就會胡言亂語以訛傳訛!”
兩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手執紅纓槍的花旦大步走向旁邊那桌傳謠言的人,“鏗”的一聲將紅纓槍插在桌子中央,怒氣騰騰的朝那些人吼。
“皇后娘娘當年隨皇上出征,一人率兵打下敵國國都,九死一生昏迷了大半年才醒,此等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杰,爾等有什麼資格污蔑!”
不過十幾歲的花旦,滿面油彩都蓋不住怒容,一腳踢翻了桌椅,“說皇后娘娘是妖后,這國土江山一半都是她打下的,太平盛世也有她一半功勞,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不配聽我們唱戲,都給老娘滾出去!”
那幾個男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還梗著脖子叫囂,“你一個戲子懂什麼!爺花了銀子聽戲,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那妖后禍國還不讓人說麼!哪朝哪代的皇后能像她那樣迷得皇上……”
“我讓你說!老娘撕了你們的嘴!”花旦邊吼邊要沖上去,被匆匆趕來的戲班中人攔住,兩個大漢都差點拉不住她,“放開我!放開……”
“小師妹你冷靜點,冷靜啊,別給打死了……”
見她被拉住不能上前,那幾個男子又挺直了腰桿大放厥詞,“你們也是要入宮給妖后唱戲的吧,難怪幫那妖后說話,與那妖后都是一丘之貉,早晚要……哎呦!誰打老子!”
這回可不是戲班的人,而是周圍百姓拿著桌上瓜果砸的,將他們圍在中間群情激奮。
“皇后娘娘是巾幗英雄,不是什麼妖后!”
“對,他們妖言惑眾,報官抓他們!”
幾個男子被人按在地上,花旦掙脫同門師兄師姐,上去一人踢了一腳,隨后走上戲臺,紅纓槍在手,對著下方英姿颯爽的一抱拳。
“皇恩晃蕩,我們就是要進宮給皇后娘娘唱戲,這是我們梨園三生有幸,皇后娘娘有何異于常人之處與我們無關,我們只知道家國社稷皆有娘娘以命相助。”
說著槍尖一指下方狼狽的幾個男子,“今日起,此等污蔑皇后娘娘是妖后禍國的敗類之徒,給再多銀子我們梨園也不待客,誰要是再在我們梨園內說皇后娘娘壞話,老娘一定撕爛他的嘴!”
“好!”
“說的好!”
下方一片喝彩之聲,寧清棠看著這些素未謀面的百姓維護自己,勾著嘴角從辭淵那拿了一袋銀子扔到戲臺之上。
“謝這位客官賞!”花旦隔空朝他抱拳,寧清棠少有的禮數周到,也抱拳回了一禮。
“高興了?”
“高興啊。”聽到辭淵問自己,寧清棠笑得更燦爛了,“這世上不是沒有好人,只是我從前運氣太差,未曾遇到。”
“不能一桿子打死一船人,有人謠傳詆毀,只要問心無愧,那便自然有人擁護愛戴,我殺不盡這天下壞人,也不該錯殺任何一個好人。”
曾經恨不得殺光正道,滿口正道都是偽君子真小人的大魔頭,今時今日心平氣和的開口說著這些話,還狡黠的對著正道魁首笑著眨眼,“蒼生無辜,你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