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都是寧清棠從小就有的愿望,聞言終于止了哭,抽抽噎噎的問他,“真的嗎?”
“真的,清棠喜歡什麼我就帶你做什麼。”
“那……那我不是女子的話……”寧清棠緊張的抓著衣袖,眼底滿是忐忑,又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你還會對我好,還會陪我玩嗎?”
第112章 當年情竇初開的不只他一人
如果清棠不是女子……
辭淵從未想過還有這種可能,盯著寧清棠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被那無論何時看都會被驚艷到的美貌晃了一下眼,心中也對他的抗拒有了自己的猜測。
清棠是覺得我要與她成親是垂涎她美貌,覺得我膚淺,所以才發這麼大的火嗎?
所以才會這麼問,若她不是女子,我還會不會對她好?
男扮女裝的騙子遇上一根筋的呆子,總是能這樣奇奇怪怪的說的不是同一件事,卻又最終聊得格外順暢。
辭淵自認想通了其中關竅,聲音又放柔了幾分,哄孩子似的邊幫他擦眼淚邊回答,“會的,無論清棠什麼樣子,我都會對你與從前一般無二。”
這話一出口,方才還哭到不能自已的人瞬間破涕為笑,盯著他傻笑了好一會兒才又重新和他親近起來,嬌里嬌氣的使喚他,“那……那你要說到做到,給我買男子的衣服,帶我騎馬射箭。”
“好。”辭淵毫不猶豫的點頭,“明日我便來接你出去玩,以后清棠不必自己偷跑出去,只要清棠想,讓人到將軍府與我說一聲,我一定親自過來接你,伯父伯母礙于禮數也不會過多阻攔的。”
“嗯!”寧清棠用力點了點頭,笑得眉眼彎彎,那漂亮的大眼睛里,看不到假山流水,看不到周遭花草,滿滿的都是眼前俊美出塵的少年人。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當年此刻的寧清棠不懂,如今重新經歷了一次的大魔頭也一知半解,但大魔頭知道,這應當就是后來辭淵無數次與他提起,常常在他耳邊呢喃的,所謂的情意。
辭淵鎖他在床榻之上發瘋的那些日子,總是不厭其煩的訴說情意,有時偏執熱烈,有時溫柔纏綿,但他清楚的記得有一次,他半睡半醒時辭淵抱著他,言語之間滿是遺憾,自言自語似的,說當年歷情劫時太傻太呆,沒來得及將滿心情意說給他聽。
午后陽光正好,透過假山的縫隙落在辭淵肩頭,大魔頭分不清是那星星點點的陽光籠罩,還是此時的自己看辭淵時,下意識在眼中把這個人鍍了一層柔和美好的光,但他敢肯定一件事。
當年情竇初開的人,絕對不止辭淵一個。
只是后來的自己經歷了太多變故,或許是被仇恨磨沒了少時的懵懂情意,又或許是沒了這段記憶,便連曾經的悸動也帶走了。
總之,此刻他知道那是情意,心中也有觸動,卻完全沒有像辭淵那樣洶涌的,甚至是瘋狂的感覺。
是因為過去太久了嗎?還是當年他丟掉的不只有記憶,還有些別的什麼東西?或者又是什麼禁制嗎?
大魔頭覺得自己不該是這麼冷靜的反應,三百年前如何先不說,三百年后的辭淵,即便囚禁過他,他也沒有恨過,辭淵在他這里一直都是和旁人不太一樣的。
到底是為什麼自己如今會這麼過分冷靜,甚至有些……薄情?
這個問題一直在腦海中回蕩,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答案,直到一陣熟悉的頭痛從神魂深處襲來,疼得他再也無法繼續思考。
“清棠?清棠你怎麼了?”
寧清棠突然捂著頭身體晃了一下,辭淵趕緊扶住他,語氣焦急,“是不是哭太久了累了?頭不舒服嗎?我請郎中過來給你看一……”
“不用,我就是哭累了。”
從小到大寧清棠都不敢讓郎中號脈,不然他是男子的事便要被人知道了,寧父寧母什麼都寵著他,唯獨這件事,態度極其堅決嚴肅,勒令不許任何人知曉。
寧清棠被辭淵扶著去休息,大魔頭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原來他并不是只能看著,神魂深處禁制觸發,此時的自己也是會受影響的嗎?
這一夜大魔頭嘗試了許多方法,甚至想動用神魂看看能不能掌控身體,可惜全都是白費力氣,他就像是被困在了自己的身體里,連神魂都掌控不了,更別說是動用神魂的力量了。
第二日辭淵果然來了,當著寧父寧母的面謙遜有禮,堂而皇之的帶走了寧清棠,美其名曰是賠罪,昨日惹了寧清棠不高興。
他說到做到,早就準備好了合身的男裝,只是換衣服的時候犯了難,寧清棠從小被人伺候,女裝都是侍女給穿的,他自己根本不會,更別說是從沒穿過的男裝了。
“大冰塊,你快來幫我穿一下。”
屋內再次傳來催促,不幫肯定又要把人惹生氣了,將軍府中也沒有丫鬟侍女能幫忙,辭淵猶豫了許久才走到門口,語氣緊張,“清棠,我……我蒙上眼睛進去,你指揮我幫忙,這樣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