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辭淵把糖葫蘆找出來給他,還細心的給他墊了錦帕,免得糖化了沾到他手上。
他就在旁邊一心一意的吃,使喚辭淵要這要那,恨不得直接讓人喂了才好,辭淵也是有求必應,糖炒栗子給他剝了,吃剩的糖葫蘆替他接著,哪像什麼少將軍,比茵兒那個貼身侍女還伺候得周到呢。
兩人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坐在那就自成一方天地,融洽得不得了,單看辭淵會覺得氣質冷漠疏離,不好相處,可坐在寧清棠身邊的辭淵,不說氣質溫柔下來,就是眼神都帶著明顯的寵溺和情意,也就寧清棠那個沒心沒肺的看不出來,旁人只要不瞎,一眼就能看出辭淵存著什麼心思。
寧父寧母跟辭淵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看著熱情好客,實際上心里都不是一般的虛。
“清棠,吃完了快去梳洗一番,來了客人哪能如此不成體統。”見寧清棠吃的差不多了,寧父半真半假的說教了一句,旁的都是次要,關鍵是那一句客人,有意拉遠他跟辭淵的關系。
辭淵眸光頓了頓,聽明白了這潛臺詞,正要說些什麼,只見寧清棠一臉無所謂的反駁道:“他又不是外人,我更不成體統的時候他都見過呢。”
說完還特別得意的拿出那兩枚鳥蛋,“大冰塊你看,我剛在樹上掏來的!”
人家這個年紀都戰功無數了,他還在上樹掏鳥蛋,也虧得他好意思說,寧父寧母都覺得臉熱,反倒是辭淵神色如常,甚至還極為認真的夸他,“清棠好厲害。”
“嘿嘿,我厲害吧。”寧清棠拉著他往外看,指了指院內最右側的兩棵樹,“還剩那兩棵我沒爬,你一會兒直接用輕功上去給我看看,要是有小鳥就更好了,我看見了也抓不住,你給我抓。
”
“好。”辭淵耐心的聽他講那些孩童才玩的東西,不僅全都應下,還會想出更多花樣討他開心,“清棠喜歡什麼樣的鳥雀,哪日.你有空了,我帶你去買,或者去郊外抓。”
“好啊好啊。”寧清棠樂呵呵的點頭,“出去玩可太好了,我不想學什麼繡花了,我……哎?我繡的那個鴛鴦呢?”
他一個勁的翻找,找不到就不罷休,寧母都想把臉捂住了,最后到底是糊弄不過去,從身后拿出了他那亂糟糟還丑得離譜的刺繡。
“這個!這是我繡的。”寧清棠拿過去就往辭淵眼前送,“你看,我根本就不適合學這個,丑死了。”
他說什麼辭淵都聽著,不是簡單的附和或者不耐煩的敷衍,就算此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還實在無法昧著良心夸他繡出來的東西,也會先順著他說,“清棠不喜歡,不學也不是什麼大事。”
總之就是寧清棠說什麼都是對的,要什麼都給,比親生父母還寵得有過之而無不及。
寧父寧母是希望能有人對寧清棠好,辭淵從教養學識到容貌家世和性格,無一處不合他們心意,可這哪里都好的人只有一樣不好——和寧清棠一樣是個男子。
若是個姑娘家,又不幸沒了雙親,他們認作養女帶回來,與寧清棠暗地里做恩愛夫妻,也是一樁好姻緣,他們寧家不會有半點虧待。
可辭淵是個男子,那便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到一起的,甚至是寧清棠騙了人家一片真心,別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騙了便是騙了,都是他們寧家對不住辭淵。
“清棠,楚小將軍是朝廷重臣,你莫要如此沒禮數。
”寧母性子溫柔,說話都是江南女子的吳儂軟語,但那話里的意思卻是有意委婉點醒誰一般,說的是寧清棠,卻是說給辭淵聽。
寧父是如此,寧母也是如此,兩人都是聰明人,如此旁敲側擊表明不想寧清棠與自己沾上什麼關系,辭淵看得明白,卻并不打算就此放棄。
既然開頭便這麼不順利,他也不打算再迂回什麼了,直截了當的起身行禮,“寧伯父,伯母,清棠與我不必拘泥什麼禮數,我今日前來便是想求二位成全我與清棠,將軍府雖只剩我一人,但絕不會委屈了清棠,待我及冠,定然三茶六禮,明媒正娶。”
還在擺弄鳥蛋的寧清棠一愣,表情都是迷茫的。
大冰塊說什麼呢?娶什麼?
他沒聽懂,或者是聽懂了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寧父寧母卻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一時間全都表情為難,被他這突然攤牌打了個措手不及。
“少將軍。”寧父頭一回語氣嚴肅的這麼稱呼他,“清棠的性子你也清楚,他做不了你將軍府的當家主母。”
“清棠天真爛漫,伯父伯母將她寵若掌上明珠,我怎會讓她嫁過去操勞什麼。”辭淵不急不緩的說出自己的打算,“只是讓清棠擔了這名分,瑣事都由我操持,我此生只娶清棠一人,清棠便如同伯母一樣,無需操心什麼妾室。”
“成親后清棠依舊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我對清棠只會言聽計從,絕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
只娶正妻不納妾,天下沒幾個男子做得到,更何況他還不需要寧清棠操持府中事務,且事事都聽寧清棠的,每個字都誠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