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很貴吧?我那個簪子是不是不夠了?”寧清棠看見他給了掌柜好多銀票,終于意識到了這些東西是很貴重的,“我明日……我下次,下次出來帶東西還給你。”
辭淵愣了愣,“還給我?”
“對啊,我不能讓你虧了啊,爹爹說你現在很……”寧清棠說到一半才想起來當面說這話不好,趕緊改了口,“總之就是……我不能欠你的呀,你陪我玩我就很高興了。”
辭淵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分的這麼清,就算自己如今對外看著是落魄,但給未過門的夫人花錢也是理所應當的,一整晚都處在互通情意的激動中,如今辭淵才發覺似乎有什麼不太對。
“我的便是清棠的,為何要還給我?”辭淵沒有直接問,怕自己想多了又惹他生氣,只旁敲側擊的試探,“就算此時還名不正言不順,日后也都會是的。”
“你的就是我的?”寧清棠聽得一頭霧水,“為什麼呀?你又不是我爹爹。”
你又不是我爹爹……
爹爹……
一句話,一個稱呼,徹底將辭淵從美好的誤會中拉回了現實。
若真是如自己所想互通了心意,清棠哪里會這麼說,到頭來,竟是自己會錯了意嗎?
“你怎麼了?”他突然不出聲了,寧清棠還有些奇怪,不過看到前面放花燈的人群時便把這事給忘了,不等他回答就拉著他往前跑,“下次的事下次再說,這次先玩個痛快,快陪我去放花燈。”
辭淵被他拉著,看看他拉住自己的手,再看看他滿是笑意的小臉,一時間有些恍惚了。
真的是我會錯意嗎?可清棠待我……分明已經超越了男女界限,親近得過分。
他想問,可看著寧清棠靠在自己身邊歡歡喜喜的放花燈,又不敢問了。
萬一問出了結果,那結果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還因此不能再與清棠如此親近,可如何是好……
“哎?那個怎麼被掛住了。”剛放出的花燈飄到下游不遠處竟然被岸邊的樹枝掛住了,寧清棠提著裙擺就往那邊跑,還不忘囑咐辭淵,“你看著面前的這個,我去把那個救下來。”
說完也不管辭淵答沒答應,直接跑了。
那地方不遠,辭淵還看得到他的身影,有什麼意外也來得及趕過去,便沒攔他。
只是他那里沒意外,自己這里卻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呦,這不是楚小將軍嗎?”
京中不乏紈绔子弟,來的這幾個更是其中翹楚,平日里就囂張慣了,背地里沒少拿將軍府和辭淵取笑,今日遇到辭淵本人,更是直接當面出言嘲諷,“你不去邊疆打仗,朝廷也不管你述職,連上朝都被免了,還有心思放花燈呢?”
有眼尖的紈绔看到不遠處的寧清棠,瞬間笑得更大聲了,“我說你怎麼在這呢,又來討好寧家大小姐啊,堂堂七尺男兒,家道中落不自己謀出路,竟然靠攀附女子過活,你這小白臉當的還挺熟練。”
這一年難聽的話辭淵聽的多了,明面上他就是如此落魄,誰都可以踩一腳,本就要韜光養晦,再加上他對這些話不在意,也就隨他們說了,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只一心一意給寧清棠看著花燈。
這態度不會讓挑事的人適可而止,只會變本加厲,不反抗的人才更好欺負,不出聲的也是,欺負到他出聲求饒,這才是他們這些紈绔的樂趣,再硬的骨頭也得掰折了踩碎了才有意思。
“跟著寧家大小姐吃喝玩樂,能給你們將軍府省不少開銷吧?做小白臉感覺如何啊?比你帶兵打仗容易多了吧?”
“你要是真養活不了自己,我給你介紹個去處,城內最大的小倌館我熟,你這張臉過去,再拿出些你討好女人的功夫,說不定還能當個頭牌。”
“一個字都不說啊,那你會叫嗎?叫一個給我們聽聽,讓我們也看看你為了討好寧家大小姐,是怎麼給人當狗的。”
“哈哈哈哈這可是條好狗……”
他們話說得越來越難聽,辭淵卻像根本聽不到一樣,始終不曾正眼看他們,只要他們不動手便不打算理會。
可他算錯了時間,寧清棠回來的比他想象中的快,還恰好把那些話都聽了去,聽一句就差點氣炸了,走近了直接一個花燈砸了過去。
“說誰是狗呢!你們才是狗!”
別看他人美聲嬌,惹急了打起人來可是一點不含糊,也不管對面有多少人,系上裙擺擼起袖子就朝那幾人掄拳頭。
“讓你們欺負他!一群仗勢欺人的狗東西!我打死你們!”
沒想到他會回來,還為了自己直接跑去打人,辭淵一個愣神的功夫,他不止打了那幾個人好幾拳,還連繡花鞋都脫了去砸人了。
“清棠!”
辭淵嚇壞了,怕他被人還手打到,趕緊飛身過去將他抱起來,退了好幾步后仔仔細細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確認他沒傷到才放心,又細心的幫他放下裙擺和袖子,免得被旁人看了去。
“你讓開!我今日一定要好好揍他們一頓!”寧清棠被他拉著還拼命往那邊掙扎,“說啊!你們再說啊!我撕了你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