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藏在書房里啊,在這里早就被他們翻走了。”寧清棠一臉“我多機靈”的得意模樣,“我藏在肚兜里啦!”
辭淵表情一僵,“藏在……哪里?”
“肚兜里啊。”寧清棠邊說邊去接自己的衣帶,“那麼多書信塞進去,磨得我都有些疼了,快快快,你也來幫忙,趕緊幫我把它們拿出來。”
在肚兜里……幫忙拿出來?!
辭淵僵硬著身體站在原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眼看他面對自己解開衣帶,都已經抬手去脫衣服了,如夢初醒似的瞳孔震了震,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
“我……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開門就跑了出去,活像身后有狼追一樣。
“哎?你幫幫我啊!”寧清棠攔都來不及,眼看他跑出去還把門關的嚴嚴實實,氣得直跺腳,“我剛才幫你了你竟然不幫我!哼!”
辭淵背對著門聽著里面的聲音,僵硬著兩條腿又往遠走了走,走遠之后整個人都是呆滯的。
她怎麼能……怎麼能讓我幫她,還當著我的面寬衣解帶……
不受控制的,辭淵又想起了那能夠當作定情信物的玉簪,以及方才情急之下,自己想要把她認作未過門的夫人之事。
定情、娶妻,這兩件事過去的十幾年辭淵都不曾想過,甚至聽別人提起都會十分排斥,可此時卻就這麼出現在了腦海中,且揮之不去。
若娶妻娶的是她……
想到那總是纏著自己的小姑娘,心中不自覺的有了一句話:倒也沒有什麼排斥。
“大冰塊!”
身后傳來寧清棠叫自己的聲音,辭淵聞聲回頭,剛轉過去就被一堆書信砸在了臉上。
“讓你不幫我!氣死我了!”
辭淵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是用什麼砸自己,而那些書信之前又在什麼地方待過,目光不自覺的掃過他胸前,隨后臉上一燙,趕緊垂眼不敢再看,連散落一地的書信都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撿起來。
罷了,晚些時候讓暗衛……旁人撿也不合適,還是……還是我來吧。
辭淵俯身去撿那在他肚兜內待過的書信,越撿耳尖越紅,偏偏寧清棠還在鬧脾氣,蹲下來給他理論,“你為什麼不幫我,我都幫你了,我對你那麼好你怎麼……你!”
發現他把頭低下去了,寧清棠氣得直接上手去抬他的下巴,“你還不看我!你給我看!不跟我說話就算了,看都不看了,我有那麼討人厭嗎!”
他比辭淵矮了太多,就著這個姿勢辭淵想不看他胸口都難,一眼看過去下意識在心中比量。
確實是……比方才小了好多。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辭淵猛地站起身,后退兩步拉開跟他的距離,簡直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怎麼能想這種事,簡直齷齪至極!
“你還真是討厭我?!”寧清棠被他的動作傷到了,站在原地滿臉的不可置信,先是委屈的癟癟嘴,然后才氣憤的瞪他,“我……我還討厭你呢!我不跟你玩了,我以后再也不來了,我回去跟茵兒學繡花也不跟你玩了!”
被千嬌萬寵長大的人哪受過這委屈,抓起那些書信又往他臉上扔,扔完就氣呼呼的朝大門口跑。
“不是,我沒……”辭淵想解釋也來不及,眼看他真要被自己氣跑了,想都沒想就施展輕功追了上去,落在他面前擋住去路,卻又實在嘴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不是討厭你,不是討厭……”
不是討厭是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不想讓面前的人被自己氣走,不想讓人繼續生氣,但又不會說什麼好聽的,翻來覆去就這麼一句話,“真的不是討厭你……”
“哦,你說不是就不是啊,那你為什麼不幫我也不看我?”
堂堂寧家大小姐,在家里都是一堆人哄著寵著要星星不給月亮的,嬌氣是真,驕縱也不是裝的,生氣了可不管面前是誰,全都沒有好臉色。
“我才不信,我不跟你玩了,以后再也不要看見你了,爹娘說的對,外面的人都是壞人。”
說完推開他就要走。
“別……”再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不合禮數,辭淵一把拉住他,紅著耳尖憋了半天,終于想起了一件能哄他的事,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我帶你出去玩,去街上買吃的,行……行嗎?”
“真的?!”剛才還生氣要走的人瞬間兩眼放光,反過來拉著他就往出走,“走啊走啊,我早就想去了,你真好!”
他那句你真好也就是隨口一說,平日里哄寧父寧母開心時常說,都養成習慣了,可辭淵哪里知道,把他每一句話都當了真,尤其是這句。
被他拉著跟在他身后,滿腦子都是自己把他哄好了,他不生氣了,還夸我。
藏在暗處的兩個暗衛都看懵了。
“少將軍怎麼……怎麼出門了?不是說如今身份敏感要閉門不出也不見客嗎?”
“重點好像不是這個吧,少將軍跟在那姑娘身后,怎麼看著有點……高興?”
高興這個詞用在辭淵身上實在是能夠讓人震驚的事了,尤其是跟著他足夠久的人,那出了名冷漠的楚家少將軍,打勝仗不笑,親爹戰死不哭,長這麼大就沒人見他外露過什麼情緒,如今竟然跟在個姑娘身后,看著還有點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