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師弟說你的東西他不要,都給你留下了,全在這呢。”難得看辭淵這麼慘,顏祁就差把幸災樂禍寫在臉上了,“小師弟還說,他就是去偷去搶,也不欠你人情。”
辭淵沉默了許久才揮手將滿殿的寶物收起來,轉身淡淡道:“他怕牽連我。”
兩個人都清醒得很,一個知道不該牽連對方,否則誰都難以脫身,一個又知道對方為什麼一定要走,是在為自己著想。
看似是如今分開了,可本質上卻是情意綿綿,顏祁想再嘲笑他兩句都不好意思,最后只能收了笑長嘆一聲,“師尊,你說你何德何能啊,竟然讓小師弟這般為你著想。”
本來是帶著些損人意味的話,結果辭淵卻極為認真,甚至有些驕傲的回答了一句,“清棠心中有我。”
顏祁:“……”倒也不必跟我炫耀。
“真的不追?”
“他想做的事,那便讓他去做吧,左右……”辭淵指尖摩挲著掛在腰間的同心結,只是提起寧清棠眼神便柔和了不少,“還會回來的。”
用不了太久,他就能堂堂正正,有名有分的帶清棠回家了……
寧清棠走得急,又有意與辭淵劃清界限,身上連半塊靈石都沒留,儲物戒中只有衣物和辭淵給他做的各色糕點,結果就是沒有靈石打點,他易容后連魔界結界都進不去,堂堂魔尊硬是被兩個小魔給攔在了家門口。
他做魔尊時可沒有要過路費的風氣,連守結界的小魔都如此猖狂,可見如今的魔界已經被俞墨給禍害成了什麼樣。
大魔頭身無長物,手中倒是有丹藥,但他不想給,憑什麼他回自己家還要破費,憋著口氣站在魔界入口處盤算該怎麼混進去。
那些小魔倒也不是誰的過路費都收,只收外族和底層小魔的,稍微兇悍一點的魔便直接放進去了,明擺著是欺軟怕硬,寧清棠想著要不要換張兇神惡煞的臉再過來,沒想到轉身往回走卻遇上個熟人。
穹音宗宗主,栩音。
栩音也是易了容,只不過那障眼法在寧清棠面前完全沒用,她身后跟著不少弟子,全都偽裝成了商販,且都是男子,也不知是要混入魔界做什麼。
寧清棠退回排隊進魔界的隊伍末尾,迎著那些弟子警惕的目光站到栩音旁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提醒道:“商販修為不高,有的甚至沒有修為,長途跋涉了一路,鞋沒有這麼一塵不染,只有正派宗門才會這麼講究,栩音宗主,你若是進去做大事,可太容易被識破了。”
他一身粗布麻衣,皮膚也黑黢黢的,頭上還長著兩個魔角,完全是低等小魔的模樣,卻能一眼識破自己的易容,栩音確定他修為在自己之上,盯著他看了許久也沒和任何一個修為比自己高的人對上。
“你是何人?”不知是敵是友,栩音退開半步,眼神凌厲。
寧清棠掏出顏祁給他的玉牌,“梧桐樓,顏祁。”
栩音看看那玉牌再看看他,皺眉沉思片刻,“你是……清棠?”
寧清棠:??!
不是,她怎麼認出來的啊?
看他那瞳孔地震的反應栩音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搖頭失笑,“梧桐樓樓主最愛美人,絕不可能把自己弄得這麼丑,普天之下敢堂而皇之冒用他身份,還能持有信物的,也就只有他師門上下齊心疼寵的小師弟了。
”
寧清棠:“……”失算了,這下尷尬了。
“劍尊又帶你出來玩?”辭淵把他看的那麼緊,栩音一心以為有他的地方肯定會有辭淵,邊在人群中找尋猜測哪個是辭淵,邊對著他的易容無語,“他怎麼把你變成這樣,就算怕你容貌惹事端,也不必這麼丑吧?”
“額……這是我自己變的。”對上栩音疑惑的目光,寧清棠又現編了一個重磅消息,“我逃出來的,我師尊他對我……你也知道的。”
“他對你下手了?”栩音義憤填膺,看上去像是馬上要找辭淵拼命了,“他欺負你了嗎?你怎麼逃出來的?他把你關起來了?”
“嗯。”寧清棠委屈巴巴的點點頭,“我回去之后就被他關起來了,他逼我與他結為道侶,我不從他就不放我出來,還不給我吃的,用鎖鏈鎖著我。”
他絕口不提辭淵對他有多好,徹底把辭淵抹黑成了十惡不赦的禽獸,栩音聽得都快氣炸了,“他怎能如此枉顧人倫!做出這等齷齪之事!簡直禽獸不如!”
罵吧罵吧,罵死他!
寧清棠美滋滋的聽著,嘴上還繼續裝可憐,“他還把我的東西都收走了,我好不容易逃出來,想先去魔界躲一躲,但是我沒有靈石,那些魔不讓我進,我要是再不進去,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找來把我抓回去了……”
都知道辭淵劍尊除魔衛道,最不可能踏足的就是魔界,他去魔界躲也合理,栩音雖然心中疑惑他是怎麼自己跑到這里來的,但時間緊急也顧不上多問,一心想幫他,硬是用靈石跟前面的人換了位置,把他推去了第一個。
“你先進去等我,靈石我替你付了,不要亂跑,我很快就進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