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劍是送了就走,他卻在看到自己深陷心魔時不惜以身犯險,重傷在身還去阻攔饕餮,若不是自己及時出手,只怕他挨了饕餮一招就要碎了半身經脈。
辭淵心里明鏡似的,卻非要問出來,讓那嘴硬心軟的大魔頭好好審視一番內心。
然而大魔頭怎麼會在他面前露怯,就硬著頭皮睜眼說瞎話,“不然呢?你是死是活與本尊何干?”
邊說邊把破天劍扔給他,“管好你的劍,逮著誰跟誰跑,以后你早晚要死在它身上。”
“是我讓它去保護你。”辭淵接過劍清理了血跡,“你重傷在身一心想跑,我當時又分身乏術無法追上你,只能讓它前去護一護你。”
寧清棠:??!
我都要跑了,你還讓本命劍去保護我?
先不說是保護還是監視,寧清棠真的很想問一句……你他娘的就不怕沒有本命劍,你自己被饕餮生吞活剝了嗎!
他實在太好懂了,情緒和想法都寫在臉上,辭淵看一眼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即便被心魔折騰得氣血不斷翻涌,眼底依舊笑意不減。
清棠在擔心我,那不就是心中有我?
總是面無表情的無情道劍尊突然笑得這麼明顯,寧清棠都看懵了,“你笑什麼?”
“清棠回來救我,我心中歡喜,便笑了。”
辭淵一步步走近,比他先近身的是他的靈力,仔仔細細的幫寧清棠修復外傷,連指尖上微小的紅痕都沒放過。
大魔頭已經看傻了,“你……你不是心魔發作麼?”
誰家心魔發作還能這麼自如的動用靈力啊!你那心魔不會趁你虛弱跟你搶身體嗎!
辭淵不僅幫他療傷,還接二連三的給他用清潔術,甚至抽空幫他換了身外袍,“已經無礙了。”
“無礙了?!”
第一次聽說心魔發作這麼快就能好,大魔頭表示完全無法理解。
“嗯。”辭淵努力壓制著翻涌的氣血,絕口不提自己封了心脈又以血祭胸口封印的事,“清棠回來救我,心魔便無礙了。”
他說的是實話,心魔發作本來就是因為怕寧清棠離開,現在人不止沒跑,還折返回來救他,他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再胡思亂想。
理智恢復,不再被心魔干擾,那就一切都好說,以他的修為,壓制心魔最多就是時間問題,回去閉關幾日便好了。
寧清棠哪能想到他那心魔是好是壞都和自己有關,滿腦子都是他怕不是在死要面子強撐,于是嘴上陰陽怪氣,“既然已經好了,那你倒是給我烤饕餮吃啊。”
“好。”
辭淵不光答應,話音還沒落就執劍斬下饕餮一條腿,還沒死透的饕餮只是進氣多出氣少,現在聽著兩人的對話,又被砍了一條腿,硬生生氣得咽了氣。
寧清棠:“……”突然有點同情它是怎麼回事?
把饕餮氣死的男人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還一本正經的問他,“就在此處烤,還是回了落劍峰再烤?”
不是,你還真打算烤啊?那玩意能吃嗎!
“你……”大魔頭想吐槽,但身體和靈力都已經嚴重透支,還傷上加傷,實在是撐不住了,身體搖晃兩下,直直朝后倒去。
“清棠!”
辭淵飛身過來接住他,剛把人抱進懷里就聽到一聲極其虛弱的囑咐,“饕餮……內丹……給……給我……”
說完便昏了過去。
強撐著最后一點力氣就為了找自己要饕餮內丹,辭淵哭笑不得,察看一番他的傷勢確認沒有性命之憂,這才舒展了眉頭,目光一寸寸描繪懷中人的輪廓。
“都給你留著。”
此時寧清棠不會再看到他的模樣,辭淵也就不再強撐,任由滿頭墨發緩緩變白,低頭吻上他殷紅的薄唇,眼中滿是病態又偏執的癡迷和占有欲。
清棠……我的清棠……
他并未探入,只是一點一點描繪寧清棠的唇形,抱著那勁瘦腰身的手不斷收緊,恨不得把人揉進自己體內才好,徹底與寧清棠合為一體。
整日拼命維持清醒拼命克制,越是壓抑,發起瘋來便越是難以自控,饕餮鮮血如瀑,早已流到了兩人腳下,幾乎染紅了整片禁地,辭淵卻視若無睹,心中眼中只剩下了懷中的寧清棠,任由破天劍在旁邊如何急得轉圈,硬是把那兩片紅唇蹂躪得破了皮還不肯退開。
所謂心魔發作,其他表現都是附帶,只有此時此刻這般動作才是真正的發作,有欲望才會有心魔,辭淵劍尊幾千年無欲無求,只生了一次欲望,便是對寧清棠。
他想要寧清棠,想形影不離長相廝守,想得心魔妄生,時至今日那想法也只增不減。
“咔嚓……咔嚓……”
破天劍在旁邊瘋狂砍樹,試圖用這種聲音喚醒他,讓他清醒些,雖然砍了幾十棵樹辭淵才有反應,但好歹還是有用的,看辭淵發絲中多了幾縷墨色它才敢靠近,可惜還未近寧清棠的身,便被辭淵一掌打飛,插在樹中晃了好幾下也沒把自己拔出去。
辭淵心魔發作時即便是寧清棠的尸身都不讓任何人靠近,更何況如今是寧清棠本人,他一手抱著寧清棠,一手匯聚靈力,破天劍一看情況不妙,直接把自己插著的樹攔腰砍斷,這才躲過一劫,眼看著一大團靈力將那一排參天大樹都轟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