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比辭淵更清楚那心魔有多癡迷寧清棠,他不僅靠寧清棠的魔氣安撫心魔,還暗暗用外力將幾縷魔氣滲入了心魔之中。
融入的瞬間,大步往前走的寧清棠腳步突然一頓,下意識捂住胸口。
剛才那是什麼感覺?
仿佛魔怔了似的,突然特別想得到什麼東西,而那東西……似乎是個人?
那念頭只一閃而過,甚至連想得到誰都不清楚,但寧清棠無比確定,那是一種近乎瘋魔的,偏執又變態的占有欲。
怎麼會突然有這種想法?
大魔頭有點慌。
我不會是……生出心魔了吧?!
不可能啊,我怎麼會有心魔,我自己就是魔頭啊,除非是對誰執念太深才……
這一刻,大魔頭突然腦子一抽,回頭看了看身后的某個老王八蛋,看著那張俊美禁欲的臉,看看那肩寬腰窄的完美身材,表情裂開了。
最近也沒接觸別人了,他又長得比女子還賞心悅目,我該不會是……
這猜測大魔頭簡直不敢細想,硬生生用力往自己胸口捶了兩拳,把自己捶得直咳嗽還不肯停手。
不能生出心魔聽到沒有?就算要生也不能因為他生!否則……否則老子就自己剜了自己的心!
他都快把自己打出內傷了,暗中搞出這一切,故意讓他與自己心魔共感一瞬,引他懷疑人生的男人才慌忙攔住他,“清棠這是為何?怎能傷害你自己?”
又沒經驗又沒理論知識,大魔頭吃了知識儲備不夠的虧,眼中慌亂都沒藏干凈就抓住他的手放到他胸口,“你那個心魔……你試過剜心斬心魔嗎?”
“試過。”辭淵反客為主,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壓著他的手按上自己胸口,“沒什麼效果。”
心魔不就是由心而生麼?心都剜出來了,還能除不掉心魔?
大魔頭不信,覺得他一定是在忽悠自己,甩開他的手不問了。
最后一步保險也做好了,連那無法控制的心魔都與他有了聯系,辭淵眼中終于有了些名為滿意的情緒。
引魂繩,道侶魂契,同心結,再加上融合的魔氣,這下不管我心魔徹底發作與否,清棠都跑不掉了。
如今……只等回落劍峰了。
“怎麼會有水聲?”
越往前走環境越潮濕,甚至隱約能聽見滴滴答答的水聲,寧清棠放慢了腳步,卻不知為何,方才一直跟在他身后充當照明法器的工具人,突然走到他前方拉著他快步朝水滴聲走去。
怎麼回事?
他不是一直慢慢悠悠云淡風輕的嗎?怎麼突然比我還急了?
“你這麼著急做什麼?萬一前面有危險呢?”
“掃平危險就是了,早些確認茵兒是否在此處,早些出去,也能早些回落劍峰。”
他急著出力,寧清棠自然不會攔著他,只是心里瘋狂吐槽,一個正道魁首竟然如此急著回家,當他自己是沒斷奶的孩童嗎?
他哪里知道,辭淵可不是急著回去喝奶,而是急著回去……吃人。
“滴答、滴答……”
水聲越來越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時有時無的惡臭,大魔頭已經快聞吐了,正要封了嗅覺,有人先他一步,不僅封了他的嗅覺,還將他攔腰抱起。
“你……”
“前方的路,清棠應當不會想自己走。”
順著辭淵的目光看去,寧清棠轉頭就開始干嘔。
那哪里是水聲,分明是饕餮腹中分泌的腐蝕食物的液體,上方滴答滴答緩緩滴落,下方一片一片的,全都是黃綠色冒著泡的粘液,中間還夾雜著些靈獸尸體,血肉模糊的混在其中,惡心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這場面了。
“別聽,別看,別聞。”
辭淵又封了他的聽覺,一只手蒙住他的眼睛,就這樣抱著他,凌空一步步踏了過去,怕撐起結界驚動饕餮,便用自己的衣袍和身體替他擋著那粘液。
差不多半刻鐘的路程,他身上的衣袍都被腐蝕了大半,落地后放下寧清棠解開封印的聽覺和嗅覺,一下退出幾米遠,默默給自己用清潔術,又換了身白衣。
辭淵不止喜靜,更喜凈,一身白衣總是纖塵不染,即便能用清潔術也依舊日日沐浴更衣,看不得他的青元殿有一絲臟亂,這些寧清棠都相當清楚。
然而方才辭淵那舉動他卻看不清楚了。
明明已經攤牌了,為何他還對自己這麼好?
辭淵還在不緊不慢的換衣服,一手穿衣一手清潔術不停,以他的修為他完全可以想別的方法避開那些臟亂,但是他沒有。
一道清潔術從遠處砸過來,雖然帶著些私人恩怨夾雜了靈力砸得有些疼,辭淵眼中的笑意卻如何也壓不住。
寧清棠不止放了一道清潔術,之后接二連三,直到他停手才跟著停手,看他從遠處走回來時還在認真檢查衣袍是否整潔,大魔頭緊皺著眉頭表情別別扭扭,“剛才……算你講義氣,回去我賠你身衣服。”
聽到只是賠一身衣服,辭淵難免有些失望,但想想他那句講義氣,又自行釋然了。
賠身衣服也總比要跟自己結拜好得多。
走過那段最艱難的路,再往前就好多了,地面越來越干凈,環境也越來越暖和,而且明顯能感受到一些靈力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