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塵哪能看不明白他的意思,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我小師弟鬧起來除了師尊還有誰能管?你看我現在敢說話嗎?
陸風玄:“……”
你確定劍尊來了能管他?不是給他撐腰?
宣塵:“……”
兩相沉默之際,虛空中一道裂痕緩緩出現,白衣劍尊從中踏出,無視滿殿眾人,直奔寧清棠。
“清棠,何事?”邊說邊放出神識往他身上探。
剛才還誰也不放在眼里的大魔頭秒變一臉委屈,嗓音也不冷了,又軟又嬌,生生能將人溺死在這撒嬌之中似的,“師尊你終于來了,我跟大師兄已經快被人欺負死了……”
用神識確認了寧清棠沒受傷,辭淵這才抬手按在宣塵肩頭,不過眨眼間那一身鞭傷便完好如初。
宣塵正要開口道謝,下一秒腿就不受控制,自行帶著他離開寧清棠幾步遠,別說是被扶著了,就是看都看不著了,被他那好師尊擋得嚴嚴實實。
宣塵面色古怪了一瞬,很快便想通了。
小師弟頂撞紫虛真人,師尊應當是怕小師弟受傷,確實該貼身護著。
“師弟,徒弟頑劣,該好生管教才是,師兄替你小懲大誡了一番。”
許久不出聲的紫虛真人終于再次開口,語氣不像發難,倒更像別有深意。
辭淵冷眼回視,嗓音無波無瀾,“本座的徒兒,自然由本座親自管教,不勞師兄費心。”
兩人表面上像是在說宣塵,可紫虛真人的目光卻望向了寧清棠一瞬,聽了辭淵的回答也只是高深莫測的微微頷首,而后轉身離開,一個字都不再糾纏。
就像是之前種種,都只為等辭淵這一句話。
氣氛一時間安靜得詭異,旁人都在深思這兩位大能的意思,猜想日后可會徹底不合,某人卻氣憤不已,“這就完了?你怎麼這樣啊!哪有你這麼做師尊的!”
大魔頭愛憎分明,魔界中人也都是一言不合就動手,若是換他站在辭淵的位置,他定然要甩紫虛真人幾鞭子給自己徒弟出氣的,現在只幾句話就把事給了結了,雖然是公然維護了,大魔頭也依舊覺得虧了。
面子和實打實受的傷承的痛哪個重要?在大魔頭眼里面子一文不值,痛可是真的痛,誰痛誰知道。
他不光直接表達自己的不滿,還氣憤的推了辭淵一把,不讓他近身了,眾人眼看著方才還氣場十足的辭淵劍尊跟個不倒翁似的,被推完又淡定的湊上去,語氣柔和還帶著些哄人的意味,“先回落劍峰可好?”
“不好!”
大魔頭沒好氣的瞪他,“連徒弟都護不住,那麼多鞭子全白挨了!你別回去了!”
說完直接拉著宣塵往前走,“大師兄我們走!”
宣塵莫名覺得被他拉住的胳膊一陣發涼,疑惑的看了看周圍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最后無奈又踉踉蹌蹌的被拉走了。
兩人走沒了影辭淵才把目光收回來,眼神緩緩在執法堂掃視了一圈,看那些弟子一個個拼命屏住呼吸,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陸風玄身上。
“考核秘境混入魔族,本座已將其斬殺,那魔化的巨花尸首還在主峰廣場,本座除魔衛道,盡數救出參與考核的弟子,兩個徒兒卻在執法堂受了欺負,宗主覺得,此事該如何收場?”
陸風玄欲言又止。
劍尊,你光說秘境坍塌是因為除魔衛道,清棠師弟混入考核秘境的事你是只字不提啊。
“此事……秘境坍塌實屬無奈之舉,自然是除魔衛道更重要,至于執法堂內發生的事……紫虛真人下令,我也不好阻攔啊……”
“本座會自行與紫虛真人解決,今日只問你,宣塵受罰,分明是你先遇到清棠,為何不說?”
陸風玄一愣,“我當時急著入秘境救人就給忘……”
“清棠與紫虛真人對峙,為何不傳音通知本座?今日若是紫虛真人與清棠動了手,后果宗主打算如何承擔?”
聽到這陸風玄算是明白了。
他這哪是問責,分明就是提點,不光是提點自己,也提點執法堂,日后無論何事都要先護著他那小徒弟,出事也得第一時間給他通風報信。
饒是陸風玄平日里再怎麼疼愛聞澈,也還是被他寵愛寧清棠這近乎溺愛的方式給驚到了。
就這個寵法,也難怪寵出個胡作非為的小祖宗。
“是我考慮不周,日后定然謹遵劍尊教誨。”
他是聰明人,聽懂了辭淵便不多為難了,只提醒了一句,“清棠喜歡紅色。”
陸風玄一臉懵,袖口突然一重,感覺里面似乎多了兩瓶高品丹藥,不由更懵了。
“走吧。”
眼看辭淵劍尊邁步,應當是讓他跟著一起走,陸風玄眼里的疑惑都快溢出來了,忍不住去問旁邊的聞澈,“徒兒,你可懂了劍尊的意思?”
按照自己了解的寧清棠喜歡騙寶物的習慣,聞澈認真分析,“我覺得應當是……劍尊讓你去給小師叔賠禮,去說一說圓場的話,表明并不是劍尊不護著徒弟,想以此哄小師叔別氣了。
”
陸風玄瞳孔地震,不能理解且大為震驚。
這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