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卻給了他否定的回答。
【不,我是最后一柱,一旦立起,那是整個世界都會變動的大事。】
魯齊烏斯微微皺眉,對這樣的結果顯然并不滿意。
“還需要什麼條件?”
【承認,“火種”的承認。】
魯齊烏斯于是看向那個好夢正酣的被子卷,阿雷西歐明顯什麼都不知道,雖然有很多次很多個人說過他好像要重新點燃一切,但阿雷西歐自己顯然沒有多想。
“如何獲得承認?”
【只有“火種”知道,嚴格意義上說,三柱加上“火種”,才是全部的黑暗一側的力量。】
【另外,我還有事情想告訴你。】
【你的死而復生,并非我所為。】
這句話讓魯齊烏斯的瞳孔微微收縮一下,他看向瞳,瞳坦蕩的迎接他的注視,表明自己并未說謊。
【我是棲枝,母親的眼睛,代為巡視并傳達大地上發生的一切,我不會說出假話。】
【我們的契約中并不包括復活你,我也沒有能力復活因泄露滅世預言而死去的你。】
“……因為我見過冥河嗎?”
【也許是一個方向,畢竟凡人之中沒有見過冥河的先例,什麼都可能發生……我需要確認,你是否接觸過冥河水?】
圣者這次回憶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最終搖頭。
“那一段記憶,除了女神的話語,其他我已經記不分明。”
這是正常的,畢竟是凡人進入神的世界,除了神刻意幫助他加深印象的部分,其他的無論是景色還是當時的感受,都會很快的模糊。就像人在清早容易記不起昨晚做過的夢一樣,明明記得一些畫面,整個夢境卻仿佛隔著一層云霧。
【那麼,也可能是我的眼睛曾經在你身上待過的緣故。
】
現在也只能猜測了,諸多真相已經被漫長的時光斑駁,存活的結果既然已經成立,也許就不需要深究太多。魯齊烏斯只能把這份疑惑暫時壓在心底,他再一次毫不猶豫的關上光屏。
瞳:“……”
用完就丟,可以。
* * *
朕對于東南分部的熱情似乎高了起來,或者說,是他自己逼迫自己去跟那些人接觸。
他觀察著分部高層,發現這些高層擁有部分個人感情和思維能力,這份感情的保留也許是為了讓他們能更好地應對外界,而更多底層的工作人員,他越是觀察,越是感到可怕。
不同于本部的歡聲笑語,已經徹底淪為蟲巢的分部通常情況下都靜悄悄的,只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刻意制造一些聲響。一旦來自本部的調查團不在,那些已經被完全操控的工作人員幾乎不會有什麼自主性的動作。
阿雷西歐縮在神經病的口袋里,神經病隱藏在某處拐角。在拐角的另一邊,三五個工作人員聚集在一起,彼此沒有表情,也不說話,像是僵硬的雕像,一旦有人過來,他們就會開始熱烈交談,西奧的手段,向來詭譎殘酷得很。
阿雷西歐耳尖上的毛毛有點炸,雖然有了銀十字之后他并不怎麼恐懼西奧了,可這不妨礙他一陣毛骨悚然。
他慢騰騰闔上眼簾。
畢竟,西奧的手段,他是切實領教過的。
在他曾經的王國里。
耳尖突然被捏了捏,阿雷西歐立刻抬頭張口欲咬,然而對方顯然已經熟悉了他的行動軌跡,收手非常敏捷,阿雷西歐咬了個空。
阿雷西歐:“……”
他氣得飛起來糊到了對方臉上。
“你剛才在想什麼?”圣者任由他糊臉,一點不生氣,阿雷西歐只感覺對方說話之間,濕潤的氣息撲在他肚皮的絨毛上,他別扭的動了動,最終自己滑下來,改為扒著對方的領口。
“沒想什麼。”
“……圣殿查過你以前的一些事情,我沒有讓他們查下去。”圣者突然說道,阿雷西歐動了動耳尖,有點迷惑。
“為什麼沒有讓他們查下去?”
“因為我相信有一天,我們能和平的坐在一起,講講兒時的生活和夢想。”在阿雷西歐的注視中,他繼續說道,“我會給你講貫穿了我童年的那只水妖,你可以給我講昔日的夢想。也許過去的夢已經破滅了,但我們還可以一起做一做未來的夢。”
圣者半垂眼簾,天空色的眼眸中,開始有了空前爛漫的神色。
“要是我們生在同一個時代,要是我們在童年就已經相遇,你握著圣劍去討伐那些邪惡,我用魔法守護你的身后……我不止一次這樣幻想過。”
“當然,現在的狀況也可以。”
阿雷西歐想了想小時候的神經病,覺得一定比現在可愛多了,于是也有點向往那個假設。這個話題令他因為西奧而緊繃的心緒略微放松下來,他用爪子抓了抓尖耳朵。
“其實,西奧在我的王城搞過同樣的把戲,他很喜歡這樣。”阿雷西歐輕聲說道,“他喜歡把人玩弄在掌心,聽他們大放悲聲,看他們奮力掙扎后陷入絕望。”
“……他對你這樣做過?”
“不,不是我,當時我還不夠格。”阿雷西歐動動耳朵,“我一開始任命且懦弱,西奧的目標不是我,我只是被牽連進來的棋子。
”
他不再說了,回憶起曾經的自己,令他并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