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問他的時候,那雙眼睛里也分明帶著興奮。
“我會保護你。”
聽到了滿意的答案,阿笛獎勵地拍拍男人的臉,繼續將他按了下去。
……
斗獸場只是這一類場合的代稱,并不代表這個斗獸場是這里唯一的地方,也不象征著它在東區有絕對頂天的勢力。
但能在這個地方占有一席之地,也絕不是普普通通的地方。
路過一扇巨大的鐵門,走進去的時候就好像進入了另一個被圈出來的世界。
里面充斥著嘶吼和野性的嚎叫,漫天的汗水與血腥味蒸發成這里熱烈又腐朽的空氣。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巨大的方形臺子,周圍沒有格擋,也沒有任何的保護措施,這使得每個人都能清晰地看到上面怒發的肌肉以及在汗水下拳拳到肉所濺起的鮮血。
周圍的歡呼與怒吼幾乎能將人的耳膜穿透,讓人不自覺就覺得熱血沸騰,心臟都開始急促地跳動起來。
像李一漾這種身份的人是不會坐在一樓的觀賞臺的,二樓有專門提供給他們這種上層人士所設置的包廂,那里會有專門的人服務,或是火辣豐滿的女人,或是清瘦俊美的男人,與下面荷爾蒙爆發的健壯軀體形成一個鮮明的反差對比。
為李一漾帶路的是個有些白皙瘦弱的年輕男人,像他們這類人,當然也屬于東區,卻更像供人觀賞的貓,畢竟他們可不會像那些獸犬一樣從狗變作狼,牙齒一張就能將人的脖子咬斷。
“李大少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我提,這里會滿足客人的一切需求。
”
男人大概年紀輕輕已經學會了東區的那一套,他人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皮膚白凈,眉眼總含三分笑,是大多數人都會喜歡的那一類型。
在這里,有時候男人確實比女人要受歡迎的多。
畢竟他們的身體沒那麼容易壞。
男人這句話當然是暗示,李一漾卻始終神情淡淡,抽煙的樣子甚至比男人還要多幾分風韻。
不過他病弱的身軀看起來太弱不禁風,襯上那雙始終帶有三分冷然幽暗的黑灰色眼睛,便多了幾分看不透的深不可測。
男人很會看眼色,見李一漾并沒有任何興趣的模樣,就垂下眼安靜下來,而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將目光投向阿一,也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
當然不是因為他不認識阿一,而是因為他是一個聰明人。
不過顯然這里也有不那麼聰明的人。
“一號。”
下方傳來一道厚重的聲音,帶著高聲的挑釁。
那道目光從一開始就跟在阿一的身后,尤其在扯斷另一個人的手臂的時候,那雙嗜血的眸子更是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阿一。
“認識?”李一漾坐在椅子上,俯視著下面血腥的一幕。
他們進來的時候,兩個人正在肉搏,可當李一漾上到了二樓,其中一個人就被扭斷脖子殺死了,尤其還有一條手臂被硬生生地扯了下來。
死掉的獸犬很快就有人拖了下去,他們神情冷漠又淡然,顯然是做慣了這樣的事情,而還沒清理干凈的臺子甚至能看到昨天甚至時間更長的血跡,烏的發黑,可能還散發著腐臭味。
“嗯。”
阿一抬起了下巴,眼里帶著顯而易見的冷漠與倨傲。
他可是這里最好的獸犬,他有著足夠高傲的資本。
李一漾看他渾身的氣勢都不一樣了,這里的血腥氣在刺激著他身體里的好戰因子,在這個地方被培養長大的野獸,即便被豢養在家里,放出去的時候,也絕對還留有獵殺的本能。
“想去?”李一漾輕飄飄地暼了他一眼。
阿一瞬間醒過來,眼里的戰意立馬褪去,他伸出手拉了下李一漾的袖子,低聲叫了句,“主人。”
李一漾明白了。
他斜勾著眼尾掃了他一眼,伸出手從他的胸口一直撫到他緊實的腹部,隨后輕抬眼眸,對上他那雙看向他時永遠專注明亮的眼睛,眼眸一收,輕聲道:“去吧。”
也讓他看看真正的阿一是什麼樣子。
阿一頓時變得振奮起來,大概如果他有耳朵和尾巴的話,現在耳朵都立起來了吧。
看著他的背影,李一漾嘴角一勾,仿佛看到了他身后搖的飛快的尾巴。
而已經走出去幾步的阿一突然頓了一下,又回過頭看向他,幾個大步走到他面前,他正拿開煙嘴問他怎麼了,高大的影子已經覆蓋下來,還沒有將煙吐散的唇忽然被親了一下。
因為阿一寬闊的脊背,并沒有人看到他做了什麼,而在放肆地親完這一口之后,阿一就大步離開了。
李一漾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拿著煙桿,輕輕一抿煙嘴,嘴角勾起一個冷笑。
膽子肥了。
可清瘦男人卻將他眼里的慵懶與笑看的分明。
上勾的狐貍眼朝他一暼,男人頓覺心里一寒,連忙低頭,收起了所有的心思。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他大概明白這位曾經獨霸這里的獸王是真的入了這位李家大少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