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回來就被帶進了房間里,一直沒能出來。
而李一邢還有些懵懂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并沒有去考慮李父為什麼會墜樓,或許他并不關心?
因為他現在的優先級更在意自己為什麼被接了回來,還是用這樣粗暴的手段。
“哥,我要把他趕走!把他送到東區!”
不諳世事的小少爺已經明白了東區是怎樣的地方,立馬就開始學以致用。
小鄭垂頭不語,并沒有因為他頤指氣使的指控而有任何表示。
畢竟現在李家能說話的人已經換人了。
李一漾慢條斯理地抽著煙,半垂在陰影中的雙眼蒙上了一層晦澀的暗光。
他靜靜地看著李一邢,其中暗含的森冷讓李一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哥,你怎麼這樣看我。”
李一邢疑惑又有幾分害怕地看著他。
“沒什麼,你不喜歡他,他以后就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那雙藏在陰影中的眼睛顯露出來,里面帶著清淺的溫柔。
李一邢立馬又得意起來,趾高氣揚地看著小鄭,但對方像根木頭一動不動,他又覺得無趣起來。
轉過頭看到站在他身后的阿一,他又找到了新的樂趣,立馬到他跟前說:“哥,你不是說要把他送給我嗎。”
他想拉李一漾的袖子,李一漾借著撣煙灰的動作避開了。
“還沒到時間。”
明天才算和他約好的日期,李一邢努著嘴有些不高興,但也沒有糾纏。
看來昨天真的把他嚇壞了,被嬌寵的小少爺現在臉上還沒幾分血色。
他有些沒精神地撇了下嘴,轉身上了樓,一邊和安靜地候在旁邊的老管家說:“我要休息,晚上不吃了。
”
任性妄為的小少爺最關心的當然只有自己。
所以他沒有問為什麼大門要一直緊閉,也沒有問他沒見到的母親去了哪里,更不會去關心躺在醫院的父親究竟還能不能蘇醒。
只要他享受的財富和權利沒有任何變化就夠了。
“小少爺不想見到你,以后你就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是。”小鄭垂頭靜立,微抬的眼眸看向李一漾望著李一邢的眼神。
他并沒有覺得是這位李家大少仁慈,真心寵愛這個小了七歲的弟弟。
對方看向李一邢的目光像在看一個物品。
他想起,這位身體極差的李家大少還有個器官在這位小少爺身上。
……
夜晚吃飯的時候除了沒什麼精神的李一邢都到場了。
那位犯病的堂弟也醒過來了,面無血色地坐在下位,一手捂著腹部,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
李一漾坐在上位,他靠在椅背上,一手拿煙,上挑的狐貍眼一一掃過那些臉色蒼白的面孔。
“吃飯吧。”
一句話落下,靜立不語的眾人各自拿起了面前的筷子。
李母抖著手一時沒拿穩,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有些害怕地看向李一漾,唇抿的煞白。
“看來母親是覺得不滿意,那就撤了吧。”
李一漾一句話輕飄飄地落下,管家帶著女傭將李母面前的飯菜都撤了。
她張開嘴想說什麼,可看到李一漾,話到嘴邊又害怕地咽了回去。
其他人一句話都不敢說,紛紛垂頭不語的開始用餐。
偌大的長桌上,李一漾坐在上位,下首的位置座無虛席,可沉默壓抑的氛圍好像黑白葬禮的現場。
白天在這個大廳里的人尤其不敢造次,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以李家二叔三叔兩家人最為乖順。
可那幾個被從外面帶回來的堂哥堂弟們顯然還有些沒認清現在的狀況。
其中一位堂姐因為這樣凝滯的氛圍而產生了不滿。
她不理解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那個病秧子坐在那個位置,自己的父母也不敢講話,其他人更是一聲都不敢吭。
往常她最看不起李一漾,覺得對方身為一個男人卻和廢物沒什麼區別,現在這個廢物卻壓在了她的頭頂,那種積壓的不滿沖撞著她的心臟。
在吃下一口飯菜之后,她終于忍無可忍,也不顧之前父母和她的三申五令,筷子用力地砸在了桌子上,椅子被用力踢倒,她冷冷地看向李一漾,哼了一聲說:“吃不下,不吃了!”
三嬸被她嚇得心臟都要跳起來,連忙拉著她說:“你快回來,誰準許你這麼失禮的!”
女人皺眉看向她,不滿道,“媽,你到底在怕什麼,他一個廢物,你們不是總說他是短命鬼嗎,為什麼現在要這麼聽他的話!”
三嬸的臉都白了,連忙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李一漾的臉色。
李一漾抿著煙嘴,輕輕一笑,“是我的不是,堂姐既然不想吃那就不吃了吧,撤掉。”
阿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被撤走的飯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算你識相。”女人冷笑一聲,又鄙夷地看了一眼餐桌上的眾人,踩著高跟鞋回了房。
其他人自然不敢向她那樣肆意妄為,甚至有人看向她的目光帶上了憐憫。
李母神色憔悴,蒼白的模樣看起來搖搖欲墜。
“我……我也回去了。”
仍舊是由兩個女傭將她扶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