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出汗要擦干凈嗎,萬一風一吹又生病怎麼辦。”
陳戚佰不當一回事,余光瞥到往這里走的蘇粟,他立馬低下頭湊到許可斯面前,黏糊地說:“忘了,你幫我擦。”
許可斯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手帕,精致高檔的刺繡一看就不便宜,卻平常用來幫陳戚佰擦汗擦眼淚,偶爾還要被他泄憤的拿來擦鼻涕。
“待會兒考試的時候先做簡單的,不要著急,不要碰到不會的題就不耐煩,多想一會兒,盡量不要提前交卷。”
看到蘇粟從旁邊路過,許可斯看也沒看一眼,陳戚佰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許可斯把自己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小學生一樣交代。
“我都知道,我會努力寫的。”
“考差了也沒關系。”
許可斯幫他擦干凈頭上的汗,又把手帕收了起來。
聽他這麼說,陳戚佰有些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麼。”
許可斯推了推眼鏡,平靜地說:“因為這一次小測并不能決定什麼。”
他還有時間,他一定能在高考前把陳戚佰拉上來。
但他并不希望只是一次小測會讓陳戚佰受到打擊。
看著許可斯那雙眼睛,陳戚佰總覺得里面好像藏著許多更深的東西,一種堅定,一種沉穩,一種運籌帷幄,還有一種濃厚的情感。
陳戚佰忽然心臟一緊,覺得自己看到了許可斯的內心,而他的心里,住著一個自己。
他抿了下唇,心里瞬間變得滿漲又充滿力量。
“我會努力的。”
他抬起下巴,眼里帶著炙熱的光。
今年,他的愿望一定可以實現。
許可斯嘴角輕揚,伸手摸了下他的耳朵,陳戚佰側過頭,在他的手上蹭了一下,又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不遠處的卷毛一眼就看到了陳戚佰和許可斯粘在一起的身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總覺得對方兩個人的黏糊程度比他和他女朋友還要高。
上個學期一起出去外訓的時候,陳戚佰就是個桀驁不馴的刺頭,訓的狠,脾氣也傲的要命。
但這個學期自從許可斯來了之后,他就變了。
卷毛都開始懷疑現在這個笑的像個傻叉一樣,還給乖乖摸頭的陳戚佰是不是上個學期那個不爽就和人干架的陳戚佰了。
等許可斯離開之后,卷毛立馬從后面摟著陳戚佰的脖子,有些納悶地說:“你們天天待在一起也不膩啊,聽說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兩個人黏黏糊糊的不煩嗎。”
陳戚佰一看是卷毛,立馬變臉,不耐煩地推開他的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那副嫌棄的樣子簡直要讓卷毛氣的跳腳。
區別對待!區別對待!
大家都說男人的頭不能摸,可陳戚佰不但給許可斯摸,還主動湊過去摸,他搭個肩膀都不行了!
“有什麼好煩的。”他就喜歡和許可斯待在一起。
卷毛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看你們那副總貼在一起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你們在談戀愛呢。”
陳戚佰的心臟漏掉一拍,熱氣立馬從腳升到頭,好在他皮膚顏色深蓋住了臉上的紅,但耳朵還是剎那間紅得要滴血。
“你……你說什麼呢!”
卷毛一臉狐疑地看著他,“你反應那麼大干什麼。”
他又瞇著眼打量他兩眼,揶揄地說:“哦,你喜歡你的竹馬。”
陳戚佰的心臟撲通撲通的簡直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卻又見卷毛摸著下巴喃喃地說:“不過許可斯確實很優秀,人又長得好看,還是個高富帥,操,我都想跟他談戀愛了。”
轉過頭,對上陳戚佰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看著他,他被嚇了一跳,罵了一聲道,“干什麼這樣看我。”
“許可斯不會喜歡你的。”
卷毛翻了個白眼,敷衍地說:“是是是,你家許可斯最喜歡你了,別人他都看不上眼。”
陳戚佰漲紅著臉,卻雙手環胸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看他這副樣子,卷毛又哼哼道,“等許可斯有女朋友了,看你怎麼辦。”
陳戚佰立馬皺眉,“他沒有女朋友。”
“現在沒有又不代表以后沒有。”
看著卷毛哼笑一聲揚長而去的背影,陳戚佰握緊了拳頭,用力地咬緊牙根。
許可斯不可能有女朋友。
路過的人看他那副兇狠的樣子,嚇得縮了下脖子,繞了個方向走。
……
許可斯不知道陳戚佰在想什麼,這次小測對他沒有難度,他只是在想到底要出幾分力。
他怕如果他考的太好會給陳戚佰壓力。
可他答應要和關鋅比一比,他也不想言而無信。
最后他還是斟酌著拿捏了一個度。
關鋅的位置在許可斯的側后方,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到許可斯的背影和他半張俊秀白皙的側臉輪廓。
他從未見過有人寫字原來真的可以坐的這樣端正,脊背微挺,頭微低,微抿的唇看起來平靜淡然,一筆一劃沒有停頓,握筆的姿勢也端正好看。
只看他答題的模樣也不禁入了神,覺得賞心悅目。
聽到一聲咳聲,關鋅才面紅耳赤的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自己的卷子。
只是撲通亂跳的心臟還留有一絲余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