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斯推了推眼鏡,用手指在自己腳下畫了個圈,陳戚佰立馬咧開嘴笑起來,看著他活力四射的樣子,他嘴角一翹,心情也悄然變好。
另一邊跑完一輪的關鋅看著許可斯臉上的笑容,順著他的視線往前看到了陳戚佰,對方似乎正在和隊友打賭,抬著下巴一副傲慢的模樣,高高大大的身體雙手叉腰地擋在前面,怎麼看怎麼有在仗勢欺人的架勢。
關鋅皺了下眉,又看向許可斯,眉眼才舒展下來。
只是還不等他走過去,卻見許可斯眉頭一皺,大步向陳戚佰的方向走了過去。
原來是前方有個同學從跑道上跑過去的時候故意撞了陳戚佰一下。
撞的很重,但陳戚佰站穩了,不過他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便伸長了手臂將對方扯了回來。
對方被他抓住后領口,覺得丟了面子,不耐煩地掙脫了他,陳戚佰擰起眉,用那雙鋒利的眼睛瞪著他,對方也不甘示弱的回瞪過去,兩個少年眼里立馬冒出了火。
“誒誒誒,干嘛呀。”
一旁的卷毛立馬張開手攔在兩個人的面前,生怕他們打起來。
“萬城,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名叫萬城的瘦高個冷笑著哼了一聲,那副樣子分明就是想故意找他的茬。
陳戚佰這人受不得激,立馬就瞇著眼走過去,卷毛連忙著急地攔在他面前,推著他說:“算了算了,大家都是隊友。”
幾個人都是同在一個短跑隊,只不過陳戚佰天賦好,成績好,萬城總覺得陳戚佰一個復讀生過來占了他們的位置,一直看他不順眼,總想找他麻煩。
“誰和他是隊友。”萬城不屑地嗤了一聲。
陳戚佰攥起了拳頭,作勢就要沖過去,卷毛連忙拉住他,又回頭對萬城說:“你少說兩句。”
要是真打起來,教練那邊一定會下處分。
“讓開。”陳戚佰不耐煩的推開卷毛,人已經走到了萬城面前,對方抬著下巴,似乎就等著他動手。
“來啊,有本事你就打我啊。”
陳戚佰被卷毛攔著過不去,卻兇神惡煞地伸長了手要去抓他。
萬城卻還在那里故意挑釁他,卷毛又只好將他推開,讓他閉嘴別說話。
他夾在中間快累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手臂橫過來攬住了陳戚佰的腰,單手將他摟到了身后。
陳戚佰張著手正要伸過去,結果變成憑空揮舞了幾下拳頭。
“媽的,誰……”陳戚佰一臉戾氣地回頭,看到許可斯,他立馬皮一緊,用力抿起了嘴巴。
完了,他說臟話了。
剛剛還張牙舞爪的人頓時偃旗息鼓,要多安靜有多安靜地站在他身后。
卷毛攔的辛苦,生怕眾目睽睽之下陳戚佰沖動的給對方一拳,結果像個小牛犢的人突然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他側過頭,只看到彬彬有禮斯文俊秀的人站在那里,一股優秀學生的氣質撲面而來。
“額……許可斯。”
那個考上了A大卻還選擇復讀一年然后轉學轉到了他們學校的許可斯。
許可斯暼了他一眼,他一只手還圈在陳戚佰的腰上,手掌下是陳戚佰緊致火熱的腰線,他沒有松手,手指仍舊摁在上面。
“怎麼回事。”
卷毛看了看他,又看了眼一臉狐疑的萬城。
他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是他們內部的事,鬧鬧矛盾也就是男孩間的打打鬧鬧,可許可斯站在這里,只是隔著鏡片,那雙眼睛一掃,他就覺得壓力頗大。
“嗯……沒什麼事,你問陳戚佰吧。”
他聰明的把這個問題丟給了陳戚佰,立馬推著萬城走了,生怕這位大哥待會兒又嘴賤的說些什麼難聽的話。
不過顯然對方對許可斯也有些疑慮,所以一直沒開口說話,任由卷毛將他帶離了現場。
“陳戚佰。”
“到!”
陳戚佰汗毛一豎,每次許可斯叫他全名的時候,他就知道,完了。
“你剛剛說什麼。”
許可斯只是推了下眼鏡,陳戚佰的手心就冒出了汗。
他還沒感覺到自己的腰正握在對方手里,只是僵在原地絞盡腦汁的想著先怎麼把剛才說臟話的事情糊弄過去。
小時候他不學好,覺得滿口臟話的樣子很酷,于是每次都要秀幾句“新詞”,許可斯也不說什麼,只是每次在他說完一句臟話的時候就在本子上畫一道紅杠杠。
開始他還不知道那是什麼,直到本子上的紅杠杠越來越多,多到他都有些怕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問許可斯在做什麼。
然后許可斯說他在生氣。
起初他還有些不明白,結果他發現從那以后,許可斯就再也沒跟他說一句話,也沒有正眼看他一眼,他這才知道許可斯是真的不想理他了。
陳戚佰立馬就慌了,每天等在許可斯家門口和他一起上學,又每天去校門口等他一起回家,可許可斯就是不理他,好像也看不見他。
半個月之后,陳戚佰都快急哭了,許可斯才把那本畫著紅杠杠的本子遞給他,而上面已經畫去了將近一半的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