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諾格的宿舍都收拾好的時候,平烏看到諾格有些擔心和不安的臉,拍拍他的肩,溫和地安撫他說:“有什麼事情就跟叔父說,叔父就在A樓。”
“嗯,我知道了,叔父。”
諾格乖巧地點點頭,然后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得堅強起來。
平烏笑了一下,和安辛爾轉身離開。
只是在他們走了沒多久,對面的宿舍門又打開,之前那位名叫瑪麗的omega害羞地敲響了諾格的門。
“你好,諾格。”
……
安辛爾原先以為自己應該是和平烏住在一起,可等回到宿舍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各自分開了一個宿舍。
平烏的宿舍更是在走廊盡頭靠墻里的地方。
安辛爾的宿舍雖然就在他隔壁,但他還是覺得有點奇怪。
因為他潛意識的覺得他就應該和平烏住在一起。
平烏倒是沒想這麼多,因為他沒覺得伊萊納斯還會提前安排好他們住宿的事情,說不定就是剛好排宿舍的時候將他們分開了。
因為今天只是領校服和安排住處,并不上課,所以他們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整理好東西之后,平烏就躺在了床上。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在住校,按道理來說他已經很習慣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心里卻有些空落落的。
他直直地看著天花板,突然抿了下唇,好像有一絲電流竄到了心里,臉唰的一下紅透,他翻了個身將臉埋進了枕頭里,露出的耳根都透著紅。
隨后他又看著窗外,忍不住想,他不在的第一個晚上,伊萊納斯先生還習慣嗎。
……
伊萊納斯坐在書房里翻看著手里的文件,杯子里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
萊斯垂眸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公爵殿下,已經很晚了,您該休息了。”
萊斯不愧跟了他這麼多年,這段時間的事情都處理的很不錯,甚至讓伊萊納斯有一種他退休也可以的錯覺。
他應該要退休了嗎。
不,他明明還很年輕。
尊貴的公爵殿下不知怎麼的突然開始在意自己的年紀,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淡聲問:“幾點了。”
萊斯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沒有表,然后他換了只手。
“現在是午夜兩點。”
確實很晚了。
他抿了下唇,自力更生的想要站起來,萊斯卻在后面輕飄飄地說:“恕我冒昧,公爵殿下,醫生說您至少需要坐一個月的輪椅,目前只過去了半個月不到。”
伊萊納斯皺著眉有些煩躁,“我認為我已經可以站起來了。”
“平烏殿下曾叮囑您注意左腳不要使力,最好坐在輪椅上不要下地。”
他不耐煩地說:“你不告訴他不就行了。”
“抱歉,不行。”
伊萊納斯被萊斯硬邦邦的語氣堵的又重新坐了回去。
他別過頭,冷哼一聲說:“送我回房。”
萊斯推了推眼鏡,伸手扶著他的輪椅將他推出書房,只是在將他推回房的時候,伊萊納斯突然開口,“就送到這里。”
萊斯看了看面前的房門,又看了眼隔壁的房門,依舊用那道平靜無波的聲音說:“這是平烏殿下的房間。”
“就在這里。”
萊斯低頭看了他一眼,幫他打開門,將他送了進去。
里面和平烏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隱約還能嗅到一點淡淡的橙子香。
萊斯是個beta,他無法嗅到信息素的味道,但看到伊萊納斯舒展的眉眼,想必也能感覺到這間房彌漫著屬于平烏的氣息。
然后他面無表情的開口,“恕我失禮,公爵殿下,您現在的樣子不太雅觀。”
伊萊納斯動作一頓,放在床上的手立馬收回,他面色下沉又語氣微冷地說:“萊斯,你該離開了。”
萊斯看了他一眼,走的干脆利落,還沒忘記幫他帶上門。
伊萊納斯眼眸微瞇地坐在輪椅上,他一直不太理解平烏晚上不愛拉窗簾的習慣,但此刻看著被月色照亮的落地窗,想著此刻的平烏或許也在與他看著同一輪月亮。
……
平烏一個晚上都沒睡好,回到課室的時候便顯得有些沒精神。
相反第一次離家住校的諾格反而很習慣,神采奕奕的樣子看不出一點昨天的不安。
他和一個omega親密地走在一起,看到平烏之后立馬高興地向他招手,小跑著到他身邊,乖乖地叫了聲,“叔父。”
安辛爾暼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邊的omega,趴到桌子上準備補覺。
每次聽到諾格乖乖地叫平烏叔父,他都覺得牙疼。
就好像說好一起長大,平烏反倒不聲不響先當人叔了。
“睡的好嗎。”平烏笑著問了他一句。
諾格用力點頭,興高采烈地說:“本來我有點害怕,但瑪麗過來陪我了,所以我睡的很好。”
平烏這才將目光看向那個秀美白皙的omega,說了聲,“謝謝你照顧諾格。”
對方挽起耳邊的發,靦腆地說:“不客氣,我也想跟諾格交朋友。”
聽到他這麼說,諾格更高興了。
畢竟從小在宮殿里長大的小王子還沒認真交過朋友呢。
瑪麗的眼神一直若有若無的放在平烏身上,看他清俊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還有笑起來顯得溫柔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