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幣商哭的一抽一抽的,看起來是真的很傷心。
徐科意被氣笑了。
“下次還敢不敢了。”
徐幣商也不說話,只看著他不停地哭,越哭越傷心,他看起來真的很難過。
最后在不停地抽噎中他張開手想要徐科意抱。
徐科意看他哭的鼻頭都紅起來了,無奈地輕嘆一聲,將他抱進了懷里。
而徐幣商摟著他的脖子,抽抽噎噎地嗚咽,連肩膀都在顫抖。
徐科意還從來沒見他哭的這麼傷心過,好像要一次性把小時候的眼淚都流盡了。
“真的打疼了?”
他眉頭微皺,將徐幣商拉起來想要看他的臉。
徐幣商卻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滾燙的淚水全都流進了他的領口。
他輕拍著他的背,耐心地哄著他,“怎麼了。”
徐幣商不停地搖頭,想要說,卻哭地說不出來。
他緊緊地抱著他,恨不得鉆進他的懷里,渾身上下都帶著想要尋求安慰的難過。
徐科意沒辦法,只好這樣抱著他,一邊輕拍他的背,一邊哄著他。
過了許久,才聽到徐幣商哽咽地說:“徐科意,別丟下我。”
他再次哭出來,像個孩子那樣帶著被拋棄的悲傷。
感覺到他聲音里的害怕,徐科意怔了一下,嘆息一聲,“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呢。”
徐幣商低下頭,哭的連肩膀都在抖。
他不知道,他只是覺得他抓不到徐科意,他總能在想要離開的時候留一個背影給他。
這樣的徐幣商讓徐科意心頭的愧疚變成了另一種心酸。
看起來,徐幣商才像那個被撿回來的孩子。
徐科意將他抱緊,將他并不瘦弱的身軀填滿自己的胸口。
“徐幣商,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的。”
他的聲音如此沙啞。
徐幣商看起來擁有了所有,但他的內心卻如此貧瘠,而他一無所有,卻從未有過仿徨不安。
此時此刻,他甚至覺得徐老頭將他養大,會不會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留在徐幣商的身邊。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如果是這樣,他的心里會好受些。
徐幣商在他的懷里哭了許久,仿佛眼淚都要流干了。
一個三十一歲的大男人哭成這樣實在不算雅觀,但徐科意卻覺得沒關系,不要將悲傷埋在心里,想哭就哭吧。
徐幣商哭的太厲害,停下來的時候還在不停地抽噎,他揉眼睛的習慣實在不怎麼好,不消一會兒就腫了起來。
徐科意看著他這幅模樣,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對方抬起那雙腫成核桃的眼睛看向他,人還在抽抽搭搭的打著哭嗝。
他藏不住眼里的笑,將濕毛巾溫柔地摁在他的眼睛上,另一只手擦過他微紅的臉頰。
“疼不疼?”
徐幣商又想揉眼睛,但剛抬起手,意識到自己的眼睛已經腫的快看不見了,又放了下來。
他搖搖頭,徐科意并不是有意的,只是打上來的時候好像瞬間擊潰了他心里的防線,他太難過了。
一想到這里,眼里的淚水又涌了出來。
徐科意沉默地看著他,心里逐漸變得柔軟,陰霾已經消失,他不是一個會傷春悲秋太久的人。
小時候他其實經歷過被孤立的時期,因為他沒有父母,他和別人不一樣,而“異類”通常是不被人喜歡的。
不過那個時候的他內心就足夠平穩且堅定了。
因為徐老頭從未在任何事情上讓他感覺過匱乏,無論是精神上還是物質上,對方始終保持著平等的位置和他交流。
所以他坦然的接受自己的身份,并清晰的將自己擺放在恰當的位置上。
直到他的青春時期,他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孤獨感。
他與所有人都能友好的交談,卻無法三兩結伴。
原來,他在無形之中連孤獨也一并接納了。
此時答案已經不重要了,徐老頭已經離開,他的人生從被撿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和徐幣商無形的串聯在一起。
“徐幣商,我不會丟下你的。”
他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因為,他也只剩下他了啊。
徐幣商低下頭看著他,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溫順的蹭著他的發頂,慢慢汲取著那種將心臟填滿的安全感。
徐科意摟著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腹部,想來人們喜歡擁抱,那是因為能感受到和自己相似卻不同的體溫,還有需要或被需要的滿足感。
……
秋風掃落葉,外面的枯枝已經落了一地,看起來蕭瑟又凄涼,但屋內燈火通明,溫馨浪漫。
徐幣商窩在他的懷里睡的不太安穩,一直抱著他不愿意松手,眼睛紅通通的看起來有些可憐,臉上的那點微紅已經消失了。
他輕輕地擦過他的臉頰,又撫過他通紅的眼尾。
徐幣商縮了一下,將臉埋進他的肩頭。
“徐科意,你不要我了。”
悶悶的聲音還帶著未散去的難過。
他眼眸一彎,摸著他的頭發,輕聲說:“不會不要你的。”
徐幣商哼哼唧唧地鉆進了他的懷里,也不知道是在睡著還是清醒著,反正那只耳朵悄然紅了。
他低下頭,貼近那柔軟的耳垂,輕輕地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