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他平靜的回絕了他。
徐幣商微微張開嘴,隨即屁股一撅,躺在床上生氣了。
徐科意暼了他一眼,淡聲說:“起來喝點熱水,待會兒要打針。”
如果余先生懂事的話,這個時候就該聯系家庭醫生過來了。
徐幣商扭過頭不說話,干脆將臉埋起來不看他。
他的眼里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面上卻不動聲色,徑直拿起一旁溫好的水,將他拉起來說:“嗓子不難受嗎。”
徐幣商抿了下唇,是覺得有點干。
配合的喝了兩口水,溫熱的水流從喉嚨流向胃部,暖烘烘的舒服不少,然后他繼續撅著屁股不理人,表現出他還在生氣的模樣。
徐科意忍不住笑,這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他打開門,穿著白大褂的家庭醫生等在外面,還有做好早飯的阿姨正端著托盤。
他們都十分具有職業素養,不多看也不多問,哪怕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男人。
家庭醫生走進去,用和緩的語氣開口詢問,“少爺,請問有哪里不舒服嗎。”
徐幣商不說話也不理人,臉一扭,躲進了枕頭里。
家庭醫生僵了一下,他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孩子氣的徐幣商,哪怕是以前十幾歲的時候也沒有這樣。
“發燒,喉嚨痛,偶爾咳嗽,但沒有流鼻涕,腳底有傷,發炎了。”
徐科意清晰地闡述出了他的癥狀,家庭醫生緩過來,連忙去看他腳下的傷口,但徐幣商卻呲溜一下將自己的腳縮進了毯子里。
這還不算,還卷吧卷吧用毯子將自己包起來了。
家庭醫生伸出去的手石化了。
徐科意揉了揉眉心,低聲道:“徐幣商。”
毯子里的人動了一下,但還是不配合也不合作。
徐科意面向家庭醫生,平靜地說:“不好意思。”
不不不……沒沒關系……
家庭醫生話還沒說出來就看到這個年輕的男人一把掀開了毯子,直接將人從里面揪了出來。
他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
徐幣商還在掙扎,他直接將人摁在床上,冷靜地看向醫生說:“現在可以了。”
家庭醫生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解開對方腳上的繃帶,繃著神經給他處理傷口。
而徐科意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靜。
畢竟他是能夠做出直接給人灌藥的人。
傷口并不是很嚴重,但確實沒有愛護好,發燒可能也是傷口發炎的原因,還有最近憂思過重太累了。
醫生為他打上了點滴,擦了擦頭上的汗,轉頭說:“打完直接換藥瓶就好了,可以等拔針的時候再聯系我。”
說完他就禮貌的出了門,動作帶著幾分匆忙。
徐科意轉頭看向放在床頭柜上的清粥,攪動著里面的熱氣,瞥了眼因為生氣而在床上裝死的人。
“徐幣商,起來吃早飯。”
頭一扭,留了個后腦勺給他。
他眼里升起了星星點點的笑意,一段時間不見,脾氣變大了,也不知道誰慣出來的。
“徐幣商。”他一字一頓地叫出他的名字,慢條斯理地攪動著碗里的粥,也不著急,在無聲的靜謐中,床上的人逐漸按耐不住了。
在一次翻身后,對方用那雙淚汪汪的眼睛看向他,哽咽地說:“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徐科意愣住了,隨即有些好笑。
“怎麼了。
”
他伸手擦過他眼尾的淚,更加洶涌的淚水卻從他眼里涌出來,打濕了他的指尖。
“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徐幣商抽抽搭搭地說出這句話,淚眼朦朧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徐科意從未見過像他這麼嬌氣的男人,也從未見過像他這麼可愛的男人。
他只好放棄般的輕嘆一聲,無奈地說:“哥,吃早飯吧。”
還在哭的人頓時一收眼淚,“嗷嗚”一口將粥吃了下去。
2
接下來就配合多了,不僅將粥吃得干干凈凈,讓喝水就喝水,讓躺好就躺好,還用那雙乖巧的眼睛眼巴巴地看著他給自己換藥瓶,偶爾還用手摸摸他的臉,像是在安慰他。
徐科意被氣笑了。
“這麼喜歡聽我叫你‘哥’?”
徐幣商有些不好意思的將下巴埋進了小毯子里,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卻在說著喜歡。
徐科意眉梢一挑,“我知道了。”
在兩個小時之后,醫生掐準了時間進來給他拔針。
之前還一副不配合的人現在平整地躺在床上,目光平和地看著醫生的動作。
不知道為什麼,醫生覺得壓力更大了。
他小心翼翼的將針頭拔出來,又用棉簽摁住針孔,將預備用的退燒藥,消炎藥,內服的外敷的全都一一交代清楚,然后立馬提著藥箱,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徐科意將藥分類放好,說道:“你把醫生嚇跑了。”
徐幣商扭動著身體側躺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他才沒有把醫生嚇跑。
內服的消炎藥是小罐裝的藥瓶,需要插吸管喝下去,味苦,藥味有點重。
在他將吸管插好的時候,抬起頭,原本面向他的人已經屁股一撅,又躲進了毯子里。
他眉眼一彎,語氣卻帶著警告,“徐幣商,你躲什麼。”
藏在小毯子里的人蹭動著離他遠了點,看樣子是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