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先生陳述出這段內容,語氣卻帶著隱晦的傲慢。
似乎已經認定了那些人的失敗。
那些人是誰,是不重要的旁支,還是誰生出來的私生子。
這些離徐科意都很遙遠,是他只能在新聞雜志中看到的東西。
他看向徐幣商,對方矜貴冷傲,即便他沒有表現出來,但他的雙眼里是如出一轍的運籌帷幄。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徐幣商身上屬于自己的影子越來越少了。
他沒什麼表情地轉身離開,徐幣商卻在他轉身的時候迅速回了頭。
“徐科意。”
他的聲音急切而驚慌,這讓他又想起了他曾看見過的背影,帶著冷淡與漠然,將所有的色彩都從他的世界抽離。
徐科意回頭看向他,那雙眼睛還是和以前一樣,似乎還因為他的叫聲有些疑惑。
隨即青年平穩的聲音響起:“中午想吃什麼。”
“我想吃麻婆豆腐,還想吃紅燒排骨。”他注視著他,輕輕地開口。
“之前做的荷包蛋你一口沒吃,不準挑食。”
徐科意皺了下眉頭。
“那你再做一個吧,中午我就吃。”說完,他還是忍不住說:“吃完荷包蛋,你能給我做紅燒排骨嗎。”
徐科意暼了他一眼,嘴角輕揚,“不做。”
你怎麼這樣!
但看到徐科意那一閃而逝的笑意,他又反應過來對方在騙他。
提起的心臟驟然落下來,隨即又聽到他說:“去挖兩顆蔥。”
然后他立馬提起籃子走了。
余先生驚訝的看著聽話的徐幣商,他想開口說話,卻見他熟練的找到那塊地,將蔥拔出來之后還抖了抖上面的泥巴。
說兩根就兩狠,一根都不愿意多拔。
拔完蔥之后,他又跑到旁邊的地里摘下了一個飽滿圓潤的大西瓜。
偷偷將西瓜放進水井里凍著,他拿著兩根蔥走向廚房,路過的時候,余先生開口叫住他,“少爺。”
他冷淡地暼了他一眼,徑直從他的面前走過。
走進廚房,徐科意看他真就只拔了兩根蔥,無奈地掃了他一眼,拿給他一個西紅柿讓他自己玩去了。
于是,徐幣商拿出專屬于自己的小板凳坐在廚房的門口,一邊吃西紅柿一邊守著他做飯。
而余先生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在面對徐科意的時候,他的身上好像被陽光灑滿,鮮活又生機勃勃。
這讓他想起了多年前那個同樣年輕的男人,在面對加諸在他身上的一切的時候,他不屑一顧地說:“誰愛要誰要,反正老子不想要。”
那年,他高考畢業的作文,夢想是去鄉野里放牛種田。
后來,他的夢想實現了,代價是徐幣商。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開開開開盲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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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都市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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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徐幣商和對方說了什麼, 余先生帶著人離開了。
他拉開閘門,又擺好桌子和椅子,外面是吱哇亂叫的蟬鳴還有小孩跑跑跳跳的聲音, 一切好像又和之前一樣。
桌上有徐幣商不喜歡吃的荷包蛋,還有他喜歡吃的紅燒排骨。
他擺好碗筷,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然后二話不說就把荷包蛋塞進了嘴里,垂著頭, 一口一口的將荷包蛋吃干凈,臉上看不出什麼痛苦, 但徐科意知道, 他非常不喜歡。
往常這個時候,徐幣商應該會偷偷耍賴,裝作看不見碗里的荷包蛋, 然后會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把荷包蛋換個方向, 再三兩下把飯吃完,隨后他就會長舒一口氣, 還有些小得意的看著他。
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徐幣商其實擁有即便不喜歡也能獨自消化的能力。
如現在這樣,他依舊不動聲色的把荷包蛋吃得干干凈凈。
一塊鮮嫩多汁的紅燒排骨放進了他碗里, 他抬起頭, 徐幣商垂眸不語, 一直在不停地喝水。
他收回視線,將那塊排骨吃了, 卻發現徐幣商還在喝水。
那一杯水已經喝完, 徐科意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因為徐幣商竟然還在試圖喝更多的水。
他將水壺拿了過來, 徐幣商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隨即若無其事地站起來,說:“我已經吃好了。”
徐科意看著他將碗筷帶進廚房,又看了眼對方一口沒動的紅燒排骨,眼里明明暗暗的看不出什麼情緒。
剛走進廚房關上門,徐幣商就臉色蒼白的干嘔出聲,他指尖泛白的撐著桌沿,忍受著胃部的翻涌,在如此難受的境地下,他的眉眼竟然是已經習慣的淡然。
如果不是四周的鳥叫和蟬鳴,仿佛他依舊在那棟空曠冰冷的大樓里。
因為在徐家,是聽不見蟬的聲音的。
打開水龍頭擦干凈嘴,他直起身,卻忽然渾身僵硬的看著靠在門框上的徐科意。
對方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以至于徐幣商無法從那雙過于深沉的雙眼中窺探到他的情緒。
“這麼不喜歡?”
徐科意的聲音很平靜。
他抿了下唇,沒有說話。
徐科意卻看著他徒然脆弱又委屈的神情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嘆息。
隨即他伸出雙手,輕聲道:“過來。”
徐幣商看著他張開的懷抱,眼眶瞬間就紅了,三兩步走進他懷里,摟著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了他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