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豆芽大人有大量,沒有和他計較,只是好奇地彎下腰,湊到他跟前去看他的臉,兩只葡萄似得眼睛撲閃撲閃帶著純真的光。
徐幣商被看的面紅耳赤,抿了下唇,佯裝鎮定地說:“你的泥鰍跑了。”
豆芽連忙低下頭,果然那條黑乎乎的泥鰍從地里鉆了個洞,一溜煙看不見了。
2
這是一場失敗的挖泥鰍之行,因為徐幣商一直不愿意挪窩,守著那巴掌大點的東西,洞都快挖空了,也沒見一個泥鰍鉆出來。
豆芽總覺得對方雖然是在抓泥鰍,但顯然還有別的更令他感興趣的事分走了他的注意力。
所以,最后回家的時候,豆芽只用牛奶罐抓到了幾個蝌蚪。
而他望去徐幣商的方向,對方正迎著夕陽一步一個泥腳印地跟在徐科意的身后。
鞋子在背簍里,他沒有穿鞋,但地面不如泥土那樣柔軟,細碎的石子總是硌得他腳疼。
徐科意多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像棵樹一樣青蔥挺拔的背影立在那里,他回過頭,看著徐幣商走的磕磕絆絆的模樣。
“快點。”
被催促的徐幣商抿了下唇,努力走得快了些,但太疼了,他總忍不住歪著身體,三步路也走得踉踉蹌蹌。
等他走到徐科意的面前,徐科意背對著他彎下了腰。
“快點。”
他愣了一下,看著面前并不如那些勞作的人寬闊的背,卻能感覺到那上面勃勃生機的堅韌。
“天快黑了。”
他聽到他那樣說。
于是他快走幾步,雙手掛上他的脖子,抿著笑趴上了他的后背。
一雙手撈過他的腿彎,又托著他的臀往上顛了一下。
徐幣商被顛的有些臉紅,卻因為這樣充滿安全感的姿勢而感到鼻酸。
沒想到三歲的時候沒被人背過,反而三十一歲嘗到了這種滋味。
他低下頭,高挺的鼻梁埋進了他的后頸中。
徐科意側頭看了他一眼,又平靜的收回目光。
他腳步沉穩,細長的胳膊繃起了輕薄的肌肉,高瘦的身體像一顆屹立不倒的青松。
不過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看起來晴朗俊秀,高高瘦瘦的卻也渾身都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
這條回家的路還是這麼長,卻由一個人的影子變成了兩個人的影子。
……
徐科意正在收拾飯桌,好在中午的飯菜還沒壞,熱熱就能吃,徐幣商一回來就光著腳在里面到處亂走,好不容易洗干凈的腳底又沾滿了灰。
他擦桌子的時候,發現站在水井邊沖腳的徐幣商正看著他,等他看過去的時候,對方又移開了目光。
這麼一來一回的躲了幾次,他索性回頭看過去,卻見趿拉著拖鞋的徐幣商跑上了樓。
心里帶著一絲疑惑,卻沒指望他能干出什麼,待全部都收拾好之后,他關好店門,檢查了加固的鎖,才不緊不慢地走上閣樓。
卻發現橫隔在他徐幣商之間的那道布簾不見了,于是看過去,他們好像睡在同一張床上。
徐幣商撅著屁股面向陽臺,懷里抱著小毯子,一副不知不覺的模樣,卻不知從他的視角來看,對方緊張的都僵硬了。
他四處看了兩眼,沒看到被卸下來的布簾放在哪里,眉尾一揚,他無聲地輕笑一聲,藏的還挺好。
徐幣商用力地抿著唇,看著陽臺外的吊蘭,緊張的眼睛都不敢眨。
想干就干了,等干完才發現心臟激烈的好像要跳出胸腔。
他聽見徐科意上樓的聲音,聽見他停在床頭的腳步,又聽見忽然停滯下來的寂靜。
一顆心忽上忽下的滿是忐忑不安,聽不見任何動靜,又看不見身后的人,他揪著小毯子遲疑地回了下頭。
忽然,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來,而他的面前是脫下上衣的徐科意光滑而緊致的后背。
并不瘦弱的肩膀,細窄的腰線,阻隔在中間的褲腰成為了一條涇渭分明的線,顯得對方光.裸的上身修長而性感。
而松垮的褲腰掛在收緊人魚線的胯骨上,藏的更深,卻又越引的人去看。
正要換衣服的徐科意感覺到身后有些專注的目光,回過頭就是徐幣商出神的雙眼。
他眉梢一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正面相對的胸膛與更加漂亮緊致的身體讓徐幣商喉頭一緊,想看又不敢看,不敢看卻又更控制不住的去看。
不經意間對視上徐科意的目光,心臟一緊,他咻的一下藏進了小毯子里。
只剩那雙眼睛卻還在巴巴的往他身上看。
徐科意嘴角輕扯,轉身套上了一件干凈的體恤。
他好像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穿得整整齊齊,即便是從洗漱間出來也鮮少失禮的穿著浴袍,短袖和長褲會將他的身體遮的很好,于是不經意間看到的時候便覺得格外的吸引人。
沒有了布簾遮擋,他們的距離還是那麼長,卻變得一眼就能看到,伸手就能碰到。
徐科意閉上眼睛躺在床上,不消片刻就感覺到了身邊的動靜。
他睜開雙眼看過去,卻見徐幣商睡姿平穩的躺在身側,安靜而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