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留著喝完的牛奶罐, 他放進門口的袋子里, 留給村里拾荒的老人家用。
關好閘門,檢查了一樓的水電,做好了防水的措施他才上樓, 卻見早就跑上來的人渾身都濕透的探出半個身體, 正伸手去夠外面被雨水打的搖搖欲墜的吊蘭。
徐幣商整個上半身都在外面,狂風席卷著暴雨模糊了他的視線, 陽臺的空間太小,他不敢把全部的窗戶打開,怕雨水濕了里面的被褥。
撈了好一會兒才把幾盆吊蘭都撈了進來, 抱著最后一盆吊蘭的時候, 后背覆下一個溫暖的身體, 他瞇著眼回頭,一只手蓋在了他的頭頂, 另一只手關緊了窗。
高燒與身體的寒氣交織在一起, 他有些迷糊地坐在地上, 懷里還抱著那盆吊蘭。
一個毛巾蓋在了他的頭頂, 用力地擦著他的頭發。
迷迷糊糊的他差點被帶著仰倒下去,一聲輕嘆響起,后背靠上了一個人,頭上的力道也輕了許多。
徐科意看著他燒的通紅的臉,上面有幾個紅疹,額頭滾燙,身上被澆濕的地方卻透著涼。
眉頭皺了一下,見人盤著腿坐的歪歪倒倒還沒忘記摟著懷里的吊蘭,他揉了揉眉心,伸手將吊蘭拿了過來,神情恍惚的人卻一下子收緊了力道,還有些防備的緊抱著不放。
“松手。”
燒的神志不清的人耳朵動了動,慢騰騰地把手松了,但微微抿起的嘴卻分明透著一點委屈。
他好氣又好笑,輕輕拍了拍人的臉,低聲問:“能自己洗澡嗎。”
徐幣商仰頭看著他,鼻尖上一顆紅疹長得正正好,配上他茫然的眼神,徐科意實在是沒忍住笑。
但他很快又嘆出一口氣,認命的將人扶起來,帶進了洗漱間。
來了不過兩天,他就差沒給人喂飯了。
洗漱間的空間放一個人剛剛好,兩個就有些勉強了,更何況還都是身高腿長體態勻稱的大男人。
他將人放在小板凳上,雖然燒的有些迷糊,但人還算聽話,能走能坐,就是總時不時的像小雞啄米一樣栽一下。
沒辦法,他只好擋在他的面前,這樣徐幣商栽倒的時候,正好一腦袋嗑在了他的小腹上。
可能有了支撐點,對方索性就舒服的賴在那不動了。
打開熱水器,試了試水溫,首先不能太涼,但他也沒忘記,上次一熱對方就被燙紅的大片皮膚,所以也不能太熱了。
調整到了合適的溫度,他低下頭,發現對方連衣服都還沒脫,輕薄的老頭衫濕噠噠地粘在身上,吸水的老頭短褲也貼在白凈的大腿上。
他只好又放下花灑,先把人的褲子扒了,又去脫他的衣服。
徐幣商燒的眼尾飄紅,里面盈滿了水汽,茫然又恍惚,剛抬起胳膊脫完衣服,整個人就栽倒下去。
他連忙伸手去扶他,卻被對方的唇一觸即分的擦過臉頰,他渾身一僵,隨即感覺到肩頭滾燙的溫度,他無力地揉了揉眉心。
“徐幣商,我真是欠你的。”
徐幣商掙扎著睜開了眼睛,卻使不上力,只好又沉重地閉了上去。
打開花灑,溫熱的水流溫柔的流過那頭烏黑的短發,一雙白皙細長的手淺淺的揉過去,透明的水珠在那張燒的通紅的臉上短暫的停留,隨即順著脖頸在鎖骨里聚成了一個小水洼。
外面大雨磅礴,狹窄的洗漱間內卻熱氣騰騰,連氧氣都被高溫汲取,讓人的鼻尖不由自主地泌出了汗,呼吸也變得滾燙。
徐科意目光沉沉地盯著坐在小板凳上的徐幣商,對方的頭發軟趴趴的貼在腦門上,眼神帶著迷茫,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蕩。
“站起來。”
沙啞的聲音帶著一點命令。
徐幣商緩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他的話,軟著兩條腿站起來,伸出胳膊,以為是要穿衣服。
他暼了他一眼,喉結滾動,低聲說:“轉過去。”
得到指令的人又收回手,慢騰騰地轉過身。
一只手卻摁在了他肩膀上,本就站不穩的身體踉蹌一下趴在了墻上。
滑溜溜的墻面差點沒扶穩,一條長腿已經伸進來幫他穩住了身體。
趴在墻上的人卻誤會了,或許是在空氣不流通的洗漱間內耗盡了全部的力氣,他坐了下來。
于是兩個人的身體好像齒輪一樣重合在一起。
徐科意低頭看了眼坐在自己大腿上的人,抿著唇沒說什麼,只是將膝蓋抵著墻面,讓腿上的人坐的更穩。
而他拿著花灑沖洗著對方光滑緊致的脊背,漂亮流暢的后背線條好像連透明的水珠都妄圖多停留一瞬,像珠子般遲遲不肯滾落。
他眸色深沉,不同色的兩只瞳孔映出了對方背部光滑透亮的顏色,幫他洗澡的動作卻依舊沉穩。
被馬賽克糊成一團的2526嘆了口氣。
現在像這麼正人君子的宿主已經不多了。
……
幫徐幣商洗完澡,又用小毯子將他裹在床上,只露出一張暈乎乎的臉。
對方也異常配合,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舒舒服服地洗完澡,連外面烏壓壓的大雨都浸不透一丁點涼意,清爽又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