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累了。”
“是啊,最近你總是越來越少回家了,是為什麼呢,是不想見到我嗎,還是不想見到我們的寶寶。”
隨著最后一句驟然陰森的話落下,一雙手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壓向嬰兒床。
被迫和眼前的爛肉面對面的雨少瞳孔炸裂,幾乎是瞬間就不受控制的干嘔出聲。
而也是在這個瞬間,一種冰冷的殺意裹挾著巨大的悲傷貼在他的后背響起。
“為什麼……為什麼呢……你不愛我了嗎,你要離開我了嗎,你看看我們的孩子,那是我和你的孩子啊!”
冰冷的淚珠一顆顆的落在雨少的脖子上,巨大的哀傷壓的人喘不過氣。
直播間沉默了一秒,隨后零零散散的響起。
——“突然覺得好難過。”
—— “覺得她好可憐。”
—— “她應該早就知道她的孩子已經死了,只是她接受不了。”
——“她只有他了,可她和他也快承受不住了。”
雨少的雙眼也閃過一絲觸動。
鬼,也會流眼淚嗎。
隨后他一把推開背后的人,一邊撒丫子往外跑,一邊扯開嗓子用力的喊:“救命啊!殺人啦!”
—— “……”
——“好了,眼淚已經收回去了。”
2
殺豬般的叫聲響透了整個走廊,這還是隔壁幾間房第一次聽到如此壯烈的動靜,紛紛在藏好自己的同時給雨少豎起了大拇指。
希望他一路走好。
而李是在聽到門外的敲門聲的時候就靠上了墻壁。
果然,在聽到他這里沒有回應之后,門鎖響起了被撬動的聲音,在無聲的靜謐中有幾分陰森和詭異。
——“如果我大半夜聽到外面有人撬門,是能把魂給嚇飛的程度好嗎。
”
——“雖然目測對方的攻擊性不會很強,但這種打不死又純粹精神攻擊的鬼怪是能將人從內心里瓦解的!”
—— “啊啊啊啊啊啊!我已經開始緊張了!”
——“隔壁直播間來的!殷哥去救人了!”
——“殷哥,啊啊啊啊啊啊!殷哥!”
——“是是,抱歉了,我先去隔壁看殷哥揍鬼了!”
——“殷哥:在一對一的情況下,還從沒有打過敗戰!”
——“殷哥:酷jpg”
李是也聽到了對面開門的聲音,他想到對方那條腿,眼里閃過一絲無奈。
但現在更要緊的是他現在的處境也說不上多好。
因為隨著門鎖被撬開的動靜,他看到了那張貼在窗戶上的眼睛正死死地尋找他的蹤跡。
他貼著墻蹲下來,修長的身體完美的隱藏在陰暗的角落里。
“咔噠”一聲,門鎖開了。
一縷從客廳蔓延而來的光昏沉沉的鋪在地上,一個穿著白色睡袍的身影四肢怪異的爬了進來。
她本能的想要走向那張單人床,徑直過去的時候卻撞上了墻,隨后她頓了一下,似乎在黑暗中有些分不清方向。
窗外那顆頭也開始混亂起來,滴溜溜的轉動著眼珠,卻明顯有些焦躁和茫然。
李是趁著這個時候摸著門縫從房間里走了出去,隨后立馬打開了旁邊那扇門。
這是那個女人的主臥。
他一進去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掛在墻壁上的那張巨大的婚紗照。
只是照片上的男人有些看不清樣子,女人的神色溫柔而幸福,帶著肉眼可見的甜蜜。
這里并沒有意想中的怪異,反而就像一間普通的主臥那樣,帶著生活化的溫馨。
他看到了這里很多東西都是雙人用品,無論是放在床沿的兩雙拖鞋,還是床頭柜上的兩個水杯。
甚至床上還放著一件明顯是男人的藍色襯衫。
可據他所知,他的這位便宜父親很少回來,甚至在“她”出去郊游回來的那天晚上,這位便宜父親就常駐在冰箱里了。
那麼,這里為什麼還會有擺放的如此整齊的兩雙拖鞋呢。
就好像那個男人每個晚上還會回來睡在她的身邊一樣。
他打開衣柜,里面是男人和女人整齊疊放的衣服,不過可以看的出來,男人的衣服經常被整理,但又隱約透露出一絲男人很少穿的痕跡。
床頭柜放著一張兩人相冊,女人親昵的靠在男人的肩上,渾身上下都帶著小女人的柔軟,接著是梳妝臺,很多小的禮盒裝著項鏈和手鐲,從用心收納的程度來看,這應該是男人送她的禮物。
旁邊還有一束已經變黃的干花,被女人細致的貼在墻上,變成一副充滿藝術感的畫。
李是只看了這麼一圈,這里到處都是女人深愛著男人的痕跡,而男人則好像只是一個偶爾會出現在這里的住客那樣,除了少量的生活用品,再也看不到任何有歸屬感的東西。
就好像對方隨時可以來,也隨時可以離開。
他伸手拉開床頭柜的抽屜,入眼是一張結婚證明,打開后,他眉眼一動。
這是一張假的結婚證。
就像女人始終欺騙自己男人還愛著她。
李是也明白過來了,男人有自己的家庭,女人才是對方的出軌對象。
只是她深陷在這個被編織的美夢里,就像這個被荒廢的爛尾樓,藏著任何不堪的東西,包括她和他的關系。
乃至她為他生下了孩子,將自己的青春盡數埋葬在這棟爛尾里面,連一張結婚證也需要自己去偽造,來粉飾這份不堪又骯臟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