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都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但他的行動又總是如此直白。
果然, 女人立馬將視線對準殷與揚。
頭頂的吊燈開始劇烈的搖晃,廚房里的洗手池冒出大量的血水。
直播間的觀眾又開始啊啊啊啊啊啊的叫喚起來。
在一切的詭異都往更加危險的方向靠攏的時候, 一個泛著銀光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咕嚕嚕的滾到女人的腳邊, 在對方低頭的瞬間, 李是拿起桌上的花瓶猛的砸碎了頭頂的吊燈。
四周瞬間陷入一片黑暗,而女人在短暫的怔愣之后,彎下腰趴在了地上,不停的呢喃:“在哪呢,掉在哪兒了呢。”
她以為那是男人口袋里的婚戒。
其實那是李是從耳朵上摘下來的耳環。
在一片漆黑中,殷與揚渾身一僵,一只手捂上了他的嘴。
“噓。”
歟!悉!鄭!隸——
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耳畔,他能感覺到身后與他緊貼的身體。
一只手拉著他的胳膊,趁半環抱的姿勢帶著他往后退。
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憑借小心的摸索。
女人的聲音一直在幽幽的響起,“在哪兒呢,掉到哪兒了呢。”
而李是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
無論他們退到多遠,女人穿著白色睡袍的身體都永遠和他們保持著相同的距離。
就好像他們在退,女人也在悄無聲息的靠近。
忽然,李是的后腰抵到了一個硬角,他開始回想,在印象中,這應該是一個閑置的儲物柜,在冰箱的對面。
上面的空間很狹窄,大多是放著一些小型的收藏品和雜物,而下面則是打通的柜子。
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他還有些疑惑,為什麼要這樣擺放,所以記得格外的深。
他用一只手小心的向后摸索,摸到邊角,輕輕的拉開,靜謐的黑暗中,依舊只有女人神經質的低喃。
捂著殷與揚嘴的手改為摟上他的腰,隨即彎下身體將他帶了進去。
殷與揚是直到肩膀抵上一個溫熱的胸口才反應過來,而他已經是縮起手腳坐在了對方的懷里。
“抱歉,是不是有點不舒服。”
聽著耳邊溫和的聲音,他才注意到對方的手一直放在他的頭頂。
而在說完那句話后,對方單手摟著他的腰,將他從側坐的姿勢改為后背靠坐在對方懷里的姿勢,這樣他那條受傷的腿雖然依舊會屈起,但因為空間過大,不會那麼難受。
甚至他的腿還壓在對方的腿上。
他喉結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垂下眼,兩只手老實的放在膝蓋上,渾身都又僵又酥。
——“現在能說話了嗎……”
——“現在能呼吸了嗎……”
——“(小心翼翼舉手)現在能磕cp了嗎……”
——“可以可以!磕,給我磕!”
——“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好溫柔啊,將殷哥摟進去的時候,還一只手墊在他的頭頂以防磕到他的頭!”
——“啊啊啊啊啊啊!殷哥沒磕到,但我磕到了啊!”
——“嗚嗚嗚……他還記得殷哥的腿受傷了,歪著會不舒服,我真的,永遠也受不了這種溫柔細致的男人……”
——“誰心動了!我心動了!”
兩人縮在狹窄的柜子里,大氣都不敢出,于是彈幕上的刷屏便一條一條清晰的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殷與揚能感覺到對方的胸膛在輕微的震動,他應該是在笑吧。
耳廓上的熱度在攀升,他不自在的動了下身體,卻忽的渾身一僵,仿佛被定住一樣一動不敢動。
黑暗中,他的臉轟的一下紅透了。
而李是則是在好一會兒之后才發現了他的不對勁,以為是他不舒服,便伸出手,卻在碰到對方的那一刻,對方的身體輕顫了一下,帶著點酥軟的顫抖,卻還強撐著筆直的腰,便顫栗的更加厲害。
隨即他意識到了什麼,將手伸向對方的后腰,不經意碰到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對方那點輕微的閃躲,酥酥麻麻的,連帶著在他的指尖都竄起了一陣電流,在他的心里泛起一絲波動。
他舔了下唇,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了幾個不同口味的棒棒糖。
“你以為呢。”
帶著氣流的聲音在低啞的煙嗓中有幾分讓人心尖發顫的旖旎。
殷與揚猛的愣了一下,臉熱的好像要炸開,隨即伸手一把拿走了他所有的糖,氣憤的動作還帶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欲蓋彌彰。
他感覺到對方的胸口在震動,應該是又笑了。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耳邊傳來幾分含著笑意的低音,“我所有的糖都被你拿走了,我吃什麼。”
殷與揚攥著手里的糖,拿也不是,還也不是。
最后他破罐破摔,索性直接揣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于是,從李是的視角中,只能看到對方倔強又帶有幾分冷酷的側臉輪廓,還有他干脆又帶有幾分果斷的動作。
他眉眼一彎,漂亮的桃花眼有幾分無奈,又有幾分多情與縱容。
——“誰懂!誰懂啊!”
——“我懂!我懂啊!”
——“我也懂!”
——“還有我!”
“在哪兒呢,掉到哪兒了呢。”
突然靠近的聲音讓空氣瞬間變冷,懷里的身體也在剎那間變得緊繃。
他拍了拍對方的腰,示意對方放松,最后覺得這個姿勢很舒服,索性就搭在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