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環胸,大刀闊斧的靠坐在椅子上。
聽到聲音的他睜開雙眼,隔著一扇門,他能清晰的聽到黑暗中那悉悉索索的密謀聲。
“用菜刀怎麼樣。”
“不行,菜刀不夠鋒利,脖子一下砍不斷,他得多疼啊。”
“那用斧子吧。”
“斧子濺出的血太多,太難清理了。”
“那……下毒?”
“聽說下毒死的慢,到時候吐一地的血,弄得到處都是。”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
“不如……把他悶死吧。”
“行,死了就拖進浴室一刀一刀的剁了,切碎的肉全沖進下水道。”
兩人高興的達成了共識,開始愉快的選擇用來悶死的工具。
枕頭太軟,容易透氣,被子太容易被發現。
最后翻來翻去,找到一疊沒用的黃紙。
那是之前買回來用來祭拜的,大大的一張還沒裁剪,浸過水后又厚又重,連光都透不進。
夫妻兩互相對視一眼,青白消瘦的臉詭異而陰森的掛著一個笑容。
但門卻在這個時候打開了。
殷與揚高挺黑沉的身影站在門口,他手上拖著一把椅子,目光沉沉的沒說話,只是一腳踩了上去,“咔擦”一聲,椅子腿斷了。
“咔擦。”
“咔擦。”
“咔擦。”
靜謐昏暗的光線中,只有椅子腿接連斷裂的聲音清晰而鮮明的響起,他也不開口,只是在踩斷椅子腿的時候,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掃過他們。
最后等四條椅子腿都斷了,他把只剩下一塊靠背的椅子丟了過去。
“撲通”一聲,夫妻兩白著臉齊刷刷給他跪下了。
——“噗哈哈哈哈……你們說說你們惹誰不好,偏要惹他。”
——“這位大佬可是連鬼都敢砍的人,也就他今天沒帶刀進來。
”
——“哈哈哈哈……笑死了,這個角色屬實是本色出演了。”
——“殷與揚:毫無壓力jpg”
——“哈哈哈哈哈……隔壁來的,別的地方在上演絕地求生,這里是末世大爽文,哈哈哈哈哈……”
他抬起眼皮冷冷的一掃,兩個鬼夫妻立馬挺起背,兩手乖巧的搭在膝蓋上,就怕因為一個跪姿跪不好,下個斷腿的就是他。
殷與揚拍了拍手,轉身走進房,“哐”的一聲門關的巨響,鬼夫妻齊齊一抖,苦哈哈的開始收拾地上預備的作案工具。
下次還是等對方睡熟了再開始密謀吧。
……
雨少現在只想一頭撞死。
他是個未婚先孕,只好輟學去工地搬磚賺奶粉錢的年輕奶爸。
可他沒想到他的老婆比他大了十歲不止,那個要喝奶粉的孩子都快爛成干尸了!
他現在只想一巴掌打死前三分鐘沒話找話說要去看看孩子的自己。
怎麼辦。
好想吐啊。
可吐了的話對方會不會弄死自己啊。
嘔……真的好想吐啊。
“老公,你怎麼了。”一陣柔弱無骨的聲音貼著他的后背響起。
他渾身一激靈,一雙染著紅色指甲油的手輕輕的搭上了他的肩。
他后背一僵,臉刷的白了,像個木樁子一樣面對著墻,干巴巴的說:“就……就覺得這墻紙挺好看的。”
身后的聲音立馬帶上了幾分羞意。
“你喜歡就好。”
他苦著張臉只想叫救命,可這還沒完,他人生的大難關來了!來了!
“老公,已經很晚了,我們該休息了。”
細長的手從他的肩膀滑向他脖頸上的紐扣,他頭皮一麻,立即抓著對方的手腕,卻被上面冰冷的體溫凍的渾身一顫。
“你……你先去睡吧。”
詭異的靜默持續了幾秒鐘,雨少差點要哭出來了。
只感覺到對方尖銳的指甲輕輕的刮了刮他的臉,透著絲絲涼意的聲音貼近他的耳畔。
“老公,你不愛我了嗎。”
死亡命題。
他看著面前的墻壁,兩腿抖若糠篩,臉上露出一個看破紅塵的笑容,兩行清淚順著他的眼角劃下了他的臉龐。
“愛,愛死你了。”
——“我現在明白為什麼這個游戲設置為十八歲以上(未成年禁入)了,哈哈哈哈……”
——“雨少,你好福氣啊(狗頭jpg)”
——“上啊,雨少,我們愛之殤家族什麼時候慫過(哈哈哈哈哈)”
——“勸樓上不要笑的太大聲,噗哈哈哈哈……我也忍不住了!”
——“有一說一,這鬼姐姐長的還挺漂亮的。”
如果不是那白的滲人的臉色和一身看著就不吉利的紅色吊帶裙,對方也是一個風韻猶存,風姿綽約的大美人。
雨少當然也知道對方是個美人,可想他年方十八,還是個黃花大小伙。
這尺度太大了!太大了!他還沒有準備好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啊!
可能是他又絕望又恐懼的表情逗樂了直播間的觀眾,一大批粉絲紛紛圍過來哈哈哈哈哈。
——“隔壁的蛋蛋聽說這有個美女老婆,都快羨慕死了。”
——“笑死,蛋蛋鐵直男,卻和一個肌肉大哥同居,哈哈哈哈……”
——“隱姓埋名的gay情侶,聽說前臺大媽還一直想把女兒介紹給他。”
——“是誰控制不住自己變態的dna了,哦,是我。”
——“哈哈哈哈哈,你只是失身而已,隔壁蛋蛋卻要迎男而上,哈哈哈哈哈嗝……(笑到打鳴)”
如果草莓蛋蛋在這里,絕對要說他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瑟瑟發抖的縮在墻角,看著那個快要把粉色圍裙給撐爆的肌肉猛男,蛋疼的夾緊了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