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柔和的聲音并不能改變什麼結果,卻還是在這一刻給予了布維拉爾一份力量。
他是個軍雌,肩上帶著從不卸任的使命。
“雄主……”
“沒關系,我都明白。”齊正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眼眸溫柔的看著他。
布維拉爾一怔,“雄主不會怪我嗎。”
他輕輕一笑,眼波蕩開,“為什麼會怪你呢,支持你,相信你,就是我一直以來最想做的事情。”
畢竟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有一個家,成為一名全職先生,種菜,澆花,送他工作,迎他回家,為他做飯,為他裁衣,親自用雙手織出理想中最美好寧靜的生活。
只是,為什麼總是有臟東西來破壞他的夢想呢。
他垂下眼,推了推眼鏡。
……
第二天布維拉爾就針對出戰提出了申請,只是議事廳以他還在偵測期隨時會精神海失控暴動為由,提出了反對票。
于是他的審批被滯留了。
只是星盜這件事必須要解決,蟲族本身也是一個好戰的種族,沒有后退的道理,只是第二軍團的覆滅給他們敲響了警鐘。
但布維拉爾不能出戰,剩下的只有阿爾列。
“不行!”
布維拉爾嚴辭拒絕。
阿爾列的精神海紊亂的比他還要嚴重,送他出戰,無論勝敗與否,對于阿爾列都有致命的危險。
“將軍……同意了……”
洛爾神色有些復雜。
雖然他真的很討厭阿爾列,但并不代表他想看對方去送死。
“為什麼!”他一臉震驚,難道將軍不明白嗎。
“是阿爾列自己提出申請的。”
洛爾小心的看了眼他的臉色。
布維拉爾神情緊繃,雙拳緊握,“他要去可以,但他必須要接受雄蟲的精神力梳理!”
可阿爾列等級過高,能為他完成梳理的只有A級雄蟲,可目前全帝國擁有這個能力的雄蟲不超過五只,離的最近也最合適的只有凱斯特。
可他信不過凱斯特。
忽然,他又想起了一個蟲。
他的雄主,齊正。
但他又很快眉頭緊皺,陷入了為難的境地。
他能感覺到齊正并不想暴露自己,而他突然攀升的精神力也來的怪異,雖然他也想過很多種情況,但齊正不說,他也不會去問。
只是如果將精神力驟然攀升的事暴.露出去,對齊正也會多幾分未知的危險。
洛爾看到他的臉色不太好,也不再說話。
但沒多久,布維拉爾的神色就重新變的冷靜。
糾結搖擺不是他該做的事,現在他要想的是怎麼把損害降到最低。
“元……”
洛爾話沒有說完,通訊就被掛斷。
他看著雷厲風行的布維拉爾,怔怔的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不再煩惱,因為他相信他家元帥總能把問題解決。
齊正在幫布維拉爾織毛衣,門忽然被推開,布維拉爾站在門口看著他。
“雄主,阿爾列要去剿滅星盜了,但他的精神海已經在瀕臨崩潰的邊緣,你能幫他嗎。”
布維拉爾直來直往,把決定權交給了他。
擅自揣測沒有任何意義,阿爾列的生命同樣珍貴,他不想讓他做沒有意義的犧牲。
至于到時候怎麼讓阿爾列閉嘴,那就是他該做的事了。
齊正回頭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布維拉爾的臉上沒有一絲多余的情緒,好似他只是闡述一件事,并且在詢問他的意見。
這一瞬間,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布維拉爾的時候就是視頻上他的戰斗畫面。
他雷厲風行,出手狠厲,可每次在最危險的時候,他寬厚的背影總是站在最前面。
那身軍服是那麼迷人,背影也是那麼高大。
那天接受庭審的時候,他也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從不彎曲的身軀帶著他不用宣之于口的傲慢和強大。
“好。”他微微一笑。
布維拉爾愣了一下,神色微松,不知道什麼時候收緊的手指也放開,他認真的說:“謝謝你,雄主。”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布維拉爾。”
看到對方略帶幾分疑惑的神情,他只是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
……
但沒想到最后的問題是出在阿爾列那里,他拒絕有雄蟲幫他進行梳理。
因為在阿爾列心里,有一個無法跨越的癥結,那就是他看不起所有的雄蟲。
這種想法無疑是大膽又叛逆的,可現實的壓制造成了他這種不同于他蟲的偏執。
布維拉爾還沒來得及說是誰幫他梳理,阿爾列理所當然的以為是凱斯特,他眼里帶著顯而易見的厭惡,精神海的失控讓他隨時處在暴動的邊緣。
“阿爾列,你必須要進行梳理。”
“我說了我不需要。”
“不是凱斯特。”
“無論是誰,我都不需要!”
在雌蟲身上,謙卑是大多數,于是少數的傲慢就變成了致命的異端。
雖然很可笑,但阿爾列參軍并不是為了保護那些該死的蟲民,他只是想證明他很強大而已。
但是無形的信仰會根植在每一個軍雌的心里,他們的身份賦予了他們不同的意義,無論是想保護帝國,還是向往和平,他們的信念最終會匯成一條河奔入浩瀚的大海。
而軍團承載著阿爾列的尊嚴,戰場是他畢生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