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冰冷的紅色射線對準了他, 在被死神鎖定的這一秒, 他的腎上激素極速飆升。
轟然鋪灑的精神力像藤蔓一般在地上攀爬。
這個時候, 身后卻有個蟲用力將他撲倒, 他回頭,對方的身體已經像塊破布一樣被穿透。
他認得,那是他第一次去結賬之后,每次見他都會臉紅的亞雌收銀員。
對方那頭亞麻色的頭發被濕冷的鮮血粘在了一起,帶有幾個雀斑的臉還殘留著最后的驚恐和堅定。
他垂下眼,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眼鏡摔在地上已經變得四分五裂。
其實當他擁有精神力之后,他已經不再需要戴眼鏡了。
但他還是更習慣那樣,因為這會讓他覺得他還是那個溫柔好脾氣的幼兒園老師,而不是肆意收割他人生命的5號。
灰白色的瞳孔微微凝聚,站在星艦上扛著一架炮筒的蟲哈哈哈大笑,下一刻,一塊玻璃碎片就割開了他的喉嚨。
他沒有死,只是血管斷裂,大股大股的鮮血像開閘的洪水那樣奔涌而出,他驚恐的捂著自己的喉管,“嗬嗬”的發不出聲音。
等后面的蟲發現他的異樣的時候,他已經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著沒了生息。
5號殺人不喜歡一擊必死,他更喜歡看對方死前的掙扎。
那是比落日還要美的畫。
“這里面有一只高等級雄蟲!”
同伴的死亡并沒有讓這群窮兇極惡的星盜感到悲傷和慌張,反而異常的亢奮,那一雙雙瞪大又布滿血絲的眼睛,分明已經是在精神海失控的邊緣。
他們興奮的喊叫起來,紛紛舉著武器想要把里面的雄蟲找起來。
如果看到是雌蟲或是亞雌,則會當場擊斃。
齊正隨手拿起一塊干凈的毛巾擦了擦手,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潔凈又美麗,但他還是連每根手指的都仔仔細細的擦干凈。
在他要走出去的時候,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一個只有他腰高的小雌蟲,睜著那雙大眼睛看著他,認真的說:“殿下,你不能出去。”
他沒有說話,只是掰開了對方的手。
小雌蟲一陣驚訝,隨即噔噔噔的跑到他面前,伸手攔住他。
“殿下,你應該要保護好你自己。”
那張還稚嫩的面孔說的一臉的鄭重其事,他嚴肅的看著他說:“布維拉爾元帥會來救我們的,殿下,你是雄蟲,要做的是在這里等待救援。”
他眼眸微動,濃密的睫毛輕輕垂下。
“你認識布維拉爾?”
“當然。”小雌蟲驕傲的挺起胸脯,“我長大要成為像布維拉爾元帥一樣厲害的軍雌!”
齊正的手指動了一下,對方卻已經一把拉住他的手,將他藏在了貨架后。
那張小小的臉帶著幾分凝重,“殿下,你好好的躲在這里,我會保護你的。”
一旁的中年雌蟲歉意的看了他一眼,但并沒有阻止小雌蟲的行為。
齊正沉默下來,蹲在角落,看著那個小雌蟲稚嫩卻能窺出幾分偉岸的肩膀。
他好像從上面看見了很多熟悉的影子。
“轟”的一聲,商場被轟炸了,前面的貨架紛紛倒塌,尖叫混雜著慌亂的跑動帶起一陣兵荒馬亂的動靜,可隨之響起的是更為可怕的踐踏聲和骨骼的斷裂聲。
那些星盜進來了。
齊正看著小雌蟲凝重堅毅的側臉,很想告訴他,布維拉爾被撤職了,還被帶上了像項圈一樣的壓制信息素的頸環,他不會過來了。
可就在他開口的時刻,小雌蟲的臉上驟然盛開了欣喜的光芒。
“布維拉爾元帥!”
他猛地抬頭,一對巨大的黑色翅膀像死神的鐮刀一樣迅速收割掉那些星盜的生命。
那雙天藍色的眼睛冷冽而幽深,帶著能讓蟲極度心安的沉穩有力。
商場內躲藏的蟲全都煥發了新的生機,他們眼眸發亮的看著布維拉爾偉岸的身影,像看著生的希望!
齊正看的出了神,但他很快就發現在布維拉爾冷峻鎮定的臉上層層往上蔓延的青筋,還有那雙蔓延著金絲的天藍色眼睛。
而脖子上的黑色頸環正滋啦滋啦的閃著冰冷的電光。
“布維拉爾……”
他站了起來,布維拉爾也看到了他,瞳孔一震,立馬向著他飛過來,一架陰冷的炮筒卻對準了他。
在發射的那刻,他的精神力以沖破極限的速度向上攀升。
2526看著不停往上飆的數據驚的說不出話。
布維拉爾也感覺到了什麼,他眉心微蹙的回頭,直面那架炮筒。
面目扭曲的星盜看著他不停的笑,“轟”的一聲,炮筒被布維拉爾抓在了手里,正在調轉方向。
滋滋滋閃爍的電流在布維拉爾的脖子上交織成了銳利冰冷的荊棘,跟隨著他暴起的青筋一路向上攀爬。
炮筒竟然硬生生的被他徒手掰斷了。
“轟”的一聲,是星盜團被炸毀的星艦。
一頭紫色的長發在疾風中胡亂飛舞,裝束整齊的軍雌像一面層層疊加的墻壁立在他的身后。
“第一軍團來了!”
不知道是誰大叫了一聲,躲在商場里的蟲紛紛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