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連看起來乖巧的鄭愿也是一頭兇狠的野狼,不是嗎。
他閃爍著幽幽的眸光,掐著鄭愿的下巴,抬頭吻了他一下。
“去吃些東西,等我。”
鄭愿眼巴巴的看著趙宿離開的方向,但他是個聽老婆話的好老公,所以他好像沒感覺到那些放在他身上略帶驚恐的目光,乖乖的走去餐桌,上面各種各樣精致的菜肴看的人眼花繚亂。
他白天沒吃什麼東西,現下還真的餓起來,這幾天又被趙宿把胃口養大了,看了一圈,他舔了舔唇,干脆捧著一只烤乳豬去了最偏遠的角落。
場內仍舊有不少人隱晦的打量他,看到他絲毫不講究的吃相,眼里不禁閃過一絲思量,忍不住想這到底是趙宿從哪里找回來的人。
他們有不少人看到了趙宿那個吻,分得清局勢的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們知道趙宿是怎樣的人,能得他這樣看重,不管他是誰,都不是他們能隨意看輕的。
但一些二代小姐和少爺,他們只聽過趙宿的名號,心里存著一些愚蠢的天真與傲慢,便把鄭愿看成了一個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
例如,李一邢就是。
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金發少年是那天雨夜里的小乞丐。
那天的事他一直都記在心里,他長那麼大,還從沒有人敢這麼不給他面子。
尤其是管家耳提面命的讓他不要招惹姓趙的人,他更是覺得厭煩無比。
明明他們李家也不差,一個四分五裂的趙家而已,有什麼好放在眼里的。
旁邊幾個少爺注意到了他看向那邊的目光,眼神一閃,紛紛殷勤的圍過來。
“怎麼,李小少爺也對那個人有興趣?”
都是些吃飯不長腦子的二世祖,在趙宿名盛千里的時候,他們還在國外讀書。
回來就趕上了趙家的變故,當趙宿在西區的時候,他們整天花天酒地,午夜夢回都是哪家的會所酒更烈,女人的腰更軟。
所以在他們的眼里,此刻的趙宿對他們還真的沒有什麼威懾力,看向鄭愿的目光也就像在打量一件什麼新奇的玩意兒。
比起趙宿,還是李一邢更值得交好。
畢竟據說他哥哥李一漾當上了李家的家主之后,對他也十分寵溺。
“興趣談不上。”李一邢矜貴的抬起了下巴。
其他人了然,那就是相當有興趣了。
他們紛紛意味深長的笑起來。
“看那個小子也不像個有見識的,還不知道是從哪個上不得臺面的地方撿回來的,聽說這樣的人通常都沒見過什麼好東西,你丟一根肉骨頭就能換來一句狗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個穿著紫色西裝的年輕人摸了摸下巴,笑的一臉不懷好意。
李一邢嘴角一勾,搖晃著酒杯,高傲的說:“試試不就知道了。”
看著他走過去的背影,剩下的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要說沒腦子,還得這個李家小少爺屬前列。
【宿主,有人在看你】
鄭愿吭哧吭哧啃的滿嘴流油,但衣袖卻細致的挽了起來,沒有弄臟一點地方。
聽到2526的話,他茫然的抬起頭,剛好看到人群對面向他走來的李一邢。
他眨了下眼睛,覺得對方有點眼熟,但怎麼也沒想起來,索性繼續低下頭和手里的烤乳豬奮斗。
對于陌生人,他向來是抱以不理會的態度。
但李一邢卻已經端著酒杯走到了他的面前。
……
看到趙宿離開的背影,留下的人臉色鐵青,頭上同時流下了汗。
手拿煙桿的李一漾敲了敲煙灰,客氣又禮貌的說:“各位都是我的長輩,與李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是趙宿的手段各位也明白,往后,李家可還要多依仗各位長輩的幫扶。”
看著對方那張孱弱的臉下溫和的沒有一絲紕漏的面孔,他們都覺得心口有一團巨大的郁氣不上不下,同時,還有令人汗毛直豎的忌憚。
他們當然都知道今天這一出是對方借趙宿向他們施壓,李家已經選擇和趙家站在了一起,按趙宿這個瘋子的性格,可不會允許他們輕易下船。
但他們對李一漾的手段更覺后背生涼,這個一直以來病弱又默默無聞的李家大少爺,當初,他們可是誰也沒想過會是他坐上這個位置。
李一漾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手拿煙桿,烏黑的長發從椅子后背傾瀉而下,裊裊的煙霧模糊了他那張病態瘦削的面孔。
“阿一,送客。”
“是。”
一個身形高大小麥膚的男人從陰影里走了出來,寸頭斷眉,眉眼冷硬,一雙三白眼自帶冷冽的兇光。
冷汗刷的濕透了他們的后背,畢竟,他們誰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在那里的。
……
趙宿回到一樓大廳,目光掃視著鄭愿的方向,發現他乖乖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等他,便眉眼微松,越過人群,大步向他走過去。
而搖頭晃腦的鄭愿也一眼就看到了向他走來的趙宿,他兩眼放光,立馬站了起來,卻在頭暈目眩中,“哐當”一聲巨響撲倒在面前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