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該來嗎。”
趙宿處在暴怒的邊緣,他無比煩躁的在原地走來走去,隨手扯開只剩幾顆扣子的襯衫,整個人都有種不受控的癲狂。
“你就不能在西區等我嗎!”
鄭愿的眼睛忽的亮起來,他騰地從床上支棱起來,又委屈又可憐的說:“可我想你。”
“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中心城有多危險,西區我已經安排好了,我讓小張去找你,去找你,可你居然跑了,中心城那麼大,我怎麼找到你,要是你丟了,你回不去了,怎麼辦!怎麼辦!”
趙宿的眼里泛起了滲人的紅血絲,他無比狂躁的揪著自己的頭發,松垮的襯衫也越加凌亂,他不停的在原地徘徊,心里的情緒無處發泄,像有一頭瘋狂的野獸在他體內沖撞。
鄭愿看到他越來越不對勁的狀態,立馬就要拔掉針頭下床,卻看到趙宿將那雙猩紅可怖的眼睛看向他,他又老老實實的窩了回去,可憐兮兮的開口:“老婆,我錯了。”
實則他那雙眼睛卻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緊張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趙宿的情緒到達了臨界值,無論是再次回到這個惡心的地方所產生的暴戾,還是擔心了一個晚上的焦慮,此刻徹底爆發。
他青筋暴起的溢滿了殺意,轉身拎起身后的椅子用力砸向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哐當”一聲巨響,玻璃碎片四處飛濺,有幾片劃向站在原地的趙宿,他一動不動,不停的喘著粗氣,任由碎片劃傷了他的臉頰還有手臂。
門外聽到動靜的傭人和小張趕了過來,卻對上一雙紅的能滴出血的眼睛,里面的陰狠和瘋狂讓人心尖一顫。
“滾!”
傭人被嚇得腿一軟,小張垂下頭,面不改色的將傭人拖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一雙手從后面溫柔的抱住他,趙宿額角狂跳,整個人如一張繃緊的弓。
但他的身體已經記住了這個擁抱和氣息,幾乎立馬不受控制的軟了下來,顫抖變成了無法自控的酥軟。
似乎感覺到趙宿眼里的寒意,鄭愿乖乖的抬起手,“我沒有拔針。”
但已經開始回血了,還不如拔針。
趙宿咬緊牙根,沒用的廢物醫生。
他任由鄭愿將他抱回了床上,他盯著回血的針管,越看越不順眼,索性煩躁的拔掉了針頭,濺出一串冰冷的液體和溫熱的血。
鄭愿只是笑,挪了挪位置,將他在懷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牢牢的抱著他,安撫他狂躁的情緒。
“老婆~”他軟軟的晃著他的腰,看到他臉頰上被玻璃碎片劃出的傷,一道細長的紅色痕跡在蒼白的皮膚上異常顯眼。
他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又伸出舌頭細細的舔過這道血痕,濕漉漉的唾液帶起一陣刺痛,趙宿卻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只是看著他那張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宿閉上了眼睛,低頭埋進他的肩頸,他悄咪咪的在下面掀開自己的衣服,趙宿抬頭睨了他一眼,立馬將腦袋拱了進去。
毛茸茸的頭發搔到他有些癢,還有高挺的鼻尖一直軟乎乎的蹭著他的胸膛。
他心尖發熱,臉上漫起了薄紅,低頭小聲的說:“你可以一直在里面睡覺。”
趙宿動作一頓,那雙始終握緊拳的手終于抬起,摟上了他的腰。
鄭愿滿足的枕在他的發頂,感受著他心口那道溫熱的呼吸,一種完整充實的感覺驅散了他身上的冰冷和空茫。
好像這一刻,他們才成為了一個整體。
……
接下來的幾天他一直在那間房養病,后來他也看到了那個可憐的醫生幾次,但對方看過他之后總會走去另一個方向。
他沒有踏出過這間房一步,那扇被砸壞的落地窗也沒有修,玻璃被清掃干凈,余下破出的洞只在晚上的時候用厚實的窗簾遮擋。
后來他才知道原來這里是趙宿的臥房,只不過奇怪的是這間房里沒有吊燈,只要入了夜就一片昏暗。
應當說,這整棟莊園到了夜晚都是如此,黑漆漆的一眼望去,只有零散幾點燭火的光,除此之外,整棟莊園都是死一般的寂靜與黑暗。
鄭愿也不常見到趙宿,他總是在白天的時候消失不見,晚上的時候回到這張床上。
剛發燒的幾天,他精神不濟,晚上吃過藥后容易昏睡過去,卻總是在半夜醒來,而那個時候,趙宿正坐在他的身上晃動著身體。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已經開始下意識的回應。
但當他第二天早上醒來,床上卻只剩下他一個人,晚上的一幕幕好像是做了一個迤邐的夢。
如果不是那些切實的感覺和真實留下的痕跡,他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根本沒有見到趙宿,現在的趙宿只是在他的夢里。
今天,傭人如往常一樣給他送飯,他抬起頭,試探的問:“我可以去找我老婆嗎。”
傭人抖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嚇到了,頭恨不得垂到地上,低聲說:“抱歉,我并不知道大少在哪里。
”
鄭愿有些失望,但他還是充滿希冀的問:“那你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