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宿心里清楚,他根本還沒來得及去動黃管事。
他想起了前天深夜小張給他遞來的消息。
——“趙弩的人已經進入西區。”
所以,很有可能他們找上了黃管事,想通過對方來得知他的消息。
而想要知道他消息最簡單的一個途徑,那就是鄭愿。
趙宿手指一緊,他沒有任何時刻比現在更清楚,他要離開了。
這讓他感到無比煩躁,臉色也迅速陰沉下來。
感覺到他的情緒,鄭愿低頭看向他,卻因為他雙眼里的陰冷愣了一下。
他已經很久沒看到趙宿這幅溢滿殺意的樣子了。
“老婆?”
他小小聲的叫他了一聲,趙宿卻忽的抬起頭盯向他,一把將他推在床上,而他自己則坐在他的腰上。
“老婆……”
他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盯著趙宿那雙撐在他胸口上的手,白而分明的手背層層繃直,一直延伸到可見幾根青筋的手腕。
他很久沒見過攻擊性這麼強烈的趙宿了,那股陰鷙的氣勢壓迫性極強,對上那雙黑沉沉的眼睛就能讓人后背生寒。
可他卻驟然紅了臉,鼻息加重,一雙手緊緊地摳著身下的床單。
“老婆,你想干什麼啊。”他雙眸迷離,嘴里弱弱的問,舌頭卻不安分的舔著干燥的嘴唇。
趙宿眉骨下壓,蒼白的皮膚上是悄然漫上的紅暈,此刻他就像朵緩慢盛開的玫瑰,哪怕他面色陰鷙,眸色深沉,卻更添黑夜下的瑰麗。
鄭愿那雙手想要攀上他的腰,卻一下被打落,他只好老老實實的平放在身側,靠揪著床單來延緩自己的急切。
沒多久,趙宿動了。
一雙黑眸陰測測的看著他,身體緩慢的下滑。
他能感覺到趙宿好像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那雙手用力的發抖,仿佛間,又回到了剛開始把趙宿撿回來的時候。
他的眼神一錯不錯的盯著他的動作,手背忽的用力繃緊。
鄭愿能感覺到趙宿在通過這種途徑釋放某種情緒,他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只是在一浪高過一浪的熱.潮.中迅速掌握主動權。
他喜歡趙宿的任何模樣,哪怕他背對著他,蒼白流暢的脊背順著凹陷的脊椎滑落一滴汗珠,漂亮的蝴蝶骨緩慢的舒展。
連那截晃動的脖子都顯得異常性感。
這會讓他移不開目光。
很難想象,在別人眼里宛若一條毒蛇的趙宿,在他眼里卻是一朵盛放的玫瑰。
在趙宿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的時候,他了然的環緊他的腰。
他知道,趙宿喜歡他的擁抱。
“老婆。”他在趙宿汗津津的后背蹭了蹭,張口在他的后脖頸咬了一口,看到那個紅艷艷的咬痕,他滿足的瞇起了眼睛。
趙宿垂著頭,一滴汗從他的鼻尖滑落,他抬頭看向窗外,天又黑了。
……
接下來的兩天,鄭愿還是照常在白天的時候去垃圾場,從一開始的四十分鐘,到現在已經能延長到一個小時。
最開始發覺這點變化的時候,鄭愿是驚慌的,他幾乎是立馬想要問趙宿為什麼把時間拉長,是不是想離開他。
但后來他還是冷靜下來,默不作聲的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只在趙宿讓他一個小時再回來的時候點頭應下。
今天也是如此。
“兩個小時后再回來吧。”
看著窗外的趙宿側頭看向他,那張總是因為焦躁而變得陰鷙癲狂的臉,還有在躁動的欲.望.下性感動人的臉,此刻平靜又淡然。
他似乎在逐漸變好,不,是他在強行讓自己變好。
這應當是一件好事。
鄭愿一手緊摳著門框,回頭笑道:“為什麼啊。”
他從來不主動問,今天是第一次。
“沒有為什麼。”趙宿還是一貫的霸道,只暼了他一眼,又側頭看向窗外。
他似乎對窗臺上那一小盆綠色植物很感興趣。
鄭愿還想再問,但他控制了自己,因為他知道,再問下去,不會有他想要的結果。
他重新提氣,臉上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乖乖的招手,“老婆再見。”
趙宿看了他一眼,親眼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等門關上之后,鄭愿的臉迅速沉了下來。
“怎麼回事。”
2526啞了火,能怎麼回事,人要走了唄。
但這話它是不敢說的,誰知道這個宿主會做出什麼來。
【可能是他的情況正在好轉】
畢竟這樣病態的肌.膚.饑.渴癥也是難得一見,無論趙宿是否會離開,這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但2526慫,這話它同樣不敢說。
“真的嗎。”
鄭愿輕聲問它。
【真的,這是好事】
“對,這是好事。”鄭愿徒自呢喃一聲,忽的笑了。
笑的2526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來到垃圾場的時候,人已經比平時多了數倍,自從黃毛一行人消失之后,垃圾場的人就越來越多。
但今天卻沒見到那幾個熟悉的少年。
小紅走到他面前,有些擔心的說:“小藍小綠小青他們幾個已經有兩天沒來了。”
鄭愿一愣,抬起頭看她,“去他們家找過嗎。
”
“找了,但都說不知道。”
他們住在西區大街最偏僻的一條巷子里,那里是老弱婦孺的大本營,平常他們白天的時候來撿垃圾,晚上靠給那些紅燈區的男人女人洗衣服洗床單來換取生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