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的睫毛掃到了對方的手腕,他輕喚一聲,“老婆……”沙啞的聲音低低的帶了點委屈。
趙宿暼向他,無聲的問他想干嘛。
“難受。”他吸了吸鼻子,悶悶的鼻音聽起來可憐巴巴。
現在的鄭愿就像個想要討糖吃的孩子一樣。
他也確實是個孩子。
趙宿一雙漆黑的瞳孔靜靜的看著他,在無聲的靜默中,鄭愿被看的一顆心七上八下,慢騰騰的想往被子里縮。
卻忽的看到趙宿支起來,一只手摁在他的頭頂,溫軟的唇印在了他的額頭上。
“很快就好了。”
鄭愿一顆心猛地收緊,隨即向四肢百骸散開,一種難以言喻的顫栗感涌向他的全身,他用力地扣緊身下的床單,哽在喉嚨里的酸澀涌上他的鼻頭,而后濕了眼眶。
他用力的別過頭,將自己的身體往被子里縮了縮,然后慢慢的蜷起來,將自己抱緊。
“老婆,我眼睛疼。”
帶著哭腔的聲音摻著濃重的鼻音,他背對著趙宿,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他聽到趙宿“嘖”了一聲,又聽到他說:“閉上眼睛。”
他乖乖的閉上了,濕漉漉的睫毛抖了抖。
很快,他感覺到床往下陷,一只溫涼的手蓋上了他的眼睛。
他抿緊唇,慢慢的放松,隨后轉過身體,伸出手摸索到趙宿的腰,用力抱緊。
……
果然,到了后半夜,鄭愿又開始燒起來,而且還不是像白天那樣有氣無力,相反,他異常的亢奮,好像瞬間變了個人。
用2526的話來說,那就是腦子燒壞了。
具體表現為他忽然支棱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指著外面,大聲的說:“看!”
趙宿隨著他的手指看向天空。
“我老婆在天上!”
趙宿:“……”
2526:【……】
燒糊涂的鄭愿獨自在那里嘿嘿嘿笑的開朗,一邊笑還一邊眨巴著眼睛,說要去天上找他老婆。
趙宿的臉色黑如鍋底,提著他的后脖頸將他拎回了床上。
而鄭愿又忽然坐在床沿一動不動了。
他蹙眉看過去,卻見鄭愿猛的捂住要緊的地方,一張紅通通的臉羞澀的看著他,“你……你怎麼脫我衣服啊。”
“……”
趙宿揉了揉眉心,將鄭愿重新摁回床上,兇巴巴地看向他,“睡覺。”
鄭愿眨巴眨巴眼睛,借著頭頂的光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渝犧錚璃……
這個人好漂亮,好喜歡,好想要。
他舔了舔唇,一雙眼睛透亮的像星星一樣,但眼眶卻又紅又腫,就這麼看了一會兒,他忽然又開始哭。
“嗚嗚嗚……老婆……我要我老婆……”
邊哭邊用力揉眼睛,本就紅腫的眼眶更是腫的像核桃一樣。
趙宿被他哭的額頭泛疼,忍著青筋暴起的狂躁,大聲說:“別哭了!”
鄭愿立馬抿著嘴巴憋了回去,眼眶里的淚要落不落,整個人可憐的不行。
過了一會兒,見趙宿沒有什麼多余的反應,他翻騰在狹窄的單人床中,挪著屁股往趙宿的方向一點點靠近,而趙宿在燈下看文件,高挺的鼻梁落下一層朦朧的光暈。
他越蹭越近,越蹭越近,一頭金色的卷毛翹了起來,然后他忽的張開雙手,將趙宿整個環抱進懷里。
手腳并用,牢牢地纏著不算,還要將下巴壓在他頭上,瞇著眼睛不停的蹭,像一只大型野獸圈住了他喜愛的人類。
趙宿暼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放松身體倚靠在他的懷里,細看的話,能看到他眼眸中幾縷若有若無的迷離,蒼白的皮膚上也升上熱氣。
鄭愿不再鬧騰,逐漸安靜下來,他燒的厲害,卻沒有早上這麼嚇人,昏昏沉沉中,他枕在趙宿的腦袋上就這樣睡了過去,頭一點一點的往下墜,又連忙摟緊趙宿往他的身上蹭。
最后迷迷糊糊間他被放倒在床上,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換上一塊冰涼的毛巾,來來回回間他昏沉的失去意識,只還記得趙宿一直在他的身邊。
……
鄭愿一共燒了兩天,一直到第二天傍晚醫生再次過來打了一針,他才真的有退燒的跡象。
等白胡子老頭提著藥箱走了之后,他埋在枕頭里,扯過被子遮住了自己涼颼颼的屁股蛋。
“吃藥。”
旁邊放下一杯溫水,這兩天下來,趙宿已經熟練的掌握水杯的溫度,再也不會把自己燙到,更不會將鄭愿嗆到。
鄭愿轉過頭,眼巴巴的看著他,嘴里囁嚅道:“老婆,我想要你喂。”
趙宿只扯動了一下嘴角,看著他不說話。
鄭愿立馬老實了,自己乖乖的吃完藥,還一口將水杯里的水喝干凈,討好的將空水杯遞給他。
趙宿俯身摸向他的額頭,確認他確實已經有退燒的跡象,冷冽的眉眼放松下來,忽現一絲疲憊。
他揉了揉眉心,持續緊繃的身體驟然放松,那種壓抑的本能便爭先恐后的涌上來。
算算時間,他已經有將近三十六個小時沒有和鄭愿親密的擁抱、親吻、**,只在若有若無的肢體接觸中飲鳩解渴。
此刻確認鄭愿已經沒事,他那雙烏漆漆的眼睛泛起了紅血絲,額角突突突疼的厲害。
在森冷陰鷙的氛圍中,2526以為趙宿會立馬撲上來滿足自己的需求,包括鄭愿也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