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愿低著頭沒說話,那頭純金色的卷發耷拉在頭頂,垂下一層陰影,遮住了他的眼瞼。
趙宿的心里忽然有一股瘋狂的情緒在躁動,他無法接受這樣的鄭愿,這讓他無比狂躁,那種從身體里竄上來的渴望也變得更加難以忍受。
“說話!”
他在喪失理智的邊緣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滴答。”
“滴答。”
一滴透明的水珠落到了他的手背上,接著是一連串淚水像珍珠一樣浸濕他的手背。
他猛地僵了一下,有些愕然的看著垂頭不語的鄭愿。
暴怒狂躁的情緒像潮水般褪去,一股異樣的情感悄然涌上心底。
酸酸澀澀的,好像有一只手將他的心臟揪緊。
他不禁松開手,鄭愿卻用力地抓著他的手腕,那雙被淚水浸的透亮的淺褐色眼睛哀傷的看著他。
“老婆,別不要我。”
他盯著鄭愿那雙泛著水光的眼睛,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唇,一種別樣的情緒讓他忍不住開始顫栗。
“你哭什麼。”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啞了,他走近一步,面對面的貼上鄭愿的身體。
大腿碰大腿,他幾乎是立馬酥了腰,亢奮讓他眼尾上勾,泛起了薄紅。
鄭愿抽抽噎噎的,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趙宿被他哭的有些煩,但那種煩是抓心撓肺,欲.求.不.滿的煩。
“別哭了!”
他低喝一聲,捂上了鄭愿的嘴。
鄭愿眨巴著眼睛,透明的淚珠掛在他濃密的睫毛上,鼻頭有些紅,嘴唇卻因為被捂住而嗚嗚的發不出聲音。
趙宿覺得自己很渴,一雙黑瞳幽幽轉深。
“你有時候不會說話也挺好的。
”
鄭愿委屈巴巴的看著他,一伸手,趙宿立馬塌了腰,喘出一口氣,捂著鄭愿的手也松脫,改為搭在他的肩頭。
“老婆……”
他軟唧唧的將趙宿抱進懷里,一只手在他的后腰緩緩摩挲,酥的趙宿站不直腰。
“老婆,老婆,老婆。”
趙宿被叫的一顆心不安的躁動,他想讓鄭愿閉嘴,可他一張口就是不合時宜的喘.息。
他的身體比他想象的還要沒有抵抗力。
鄭愿埋頭在趙宿的脖頸蹭來蹭去,輕吻著他的鎖骨和耳垂,他的聲音變輕,呼吸卻開始變重。
“老婆,別不要我。”
趙宿再意亂情迷也感覺到了鄭愿的不對勁。
他眉頭一皺,一手抓著鄭愿的卷毛讓他看著自己。
那雙又水又亮的眼睛帶著哀傷與脆弱。
他煩躁的“嘖”了一聲,“誰跟你說的。”
鄭愿又低頭埋向他的脖頸,他手上用力,抓著他的頭發迫使他仰起頭,那雙漆黑的眼睛竟然在一瞬間好像真的變成了蛇的豎瞳,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是不是有人找過你。”
他和鄭愿近乎24小時待在一起,可他也不敢保證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那些人會不會把目光放在西區,放在鄭愿的身上。
鄭愿茫然了一下,吶吶的說:“沒……沒有。”
趙宿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確認他是真的不知情,抓著他頭發的力道改為撫摸著他的后頸。
他湊向鄭愿,張口含上他的喉結,低聲喘著說:“不要亂想。”
鄭愿難.耐的昂著頭,臉上升起薄紅,他摟上趙宿的腰,一寸一寸的將他抱緊,恨不得將他融進骨子里。
老婆,不要拋棄我。
隨著趙宿放肆的動作,他一使力架上趙宿的腰,兩人的位置瞬間變換,改為趙宿被壓在墻上。
他一件襯衫已經松垮,一顆扣子搖搖欲墜。
鄭愿的眼里帶著濃烈的野望,還有一絲又深又沉的情緒。
趙宿卻在瞬間勾上鄭愿的腰,將他用力地壓向自己。
他想起了小張說的話。
——“為了不暴露大少的身份,姓黃的暫時沒有動,那個胖男人已經解決了,從人間天堂走出去的那個女人……”
小張皺了下眉。
——“她已經連夜離開了西區,而那天晚上,有一個男孩去找過她。”
他高高地仰起頭,脖頸上出現細碎的痕跡,那雙被水霧染的迷離的黑瞳看著頭頂近在咫尺的天花板,恍恍惚惚的連上面的燈都在晃動。
那天他為什麼沒有在臺上把那個女人殺掉呢。
大概是因為,對方那雙淺褐色的眸子正在注視著他。
而現在,原來這條小狗是只狼崽子啊。
……
靜謐的深夜,趙宿在同一個時間醒來,坐起身的時候,他不自覺的扶了下腰。
眉心微蹙,他看了眼另一側的鄭愿,輕手輕腳的翻身下床,從窗臺邊沿拿出一盒藥,看不清上面的名字,他倒了兩粒出來,一口吃進了嘴里。
接著他靜靜的站立在原地,好像在等待什麼,時間從五分鐘擴展到十分鐘,再到二十分鐘,他雙手緊扣窗臺,臉上出現顯而易見的焦躁,他再次倒了兩粒出來,手指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進而擴展到全身。
他的雙眸微微緊縮,藥,沒有用了。
那種因為和鄭愿分開而產生的焦慮暴躁隨著時間的推移越加嚴重,他甚至開始無法呼吸,就像一條干渴的魚。
時間過去了四十分鐘,他的額頭冒出了冷汗,眼眶猩紅,一種無法自控的暴戾讓他掰斷了窗框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