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就是西區,沒有明亮的天空,也沒有需要粉飾的外表。
鄭愿一路走出大街,抱著趙宿回了小樓。
可能他的身上帶有安定的氣息,趙宿已經穩定下來,并且依賴的在他懷里昏昏欲睡。
鄭愿低頭看著他,喉結滾動。
他可能真的染上趙宿的病了,此刻趙宿就在他懷里,但他還想要更多,想要親吻他,想要擁抱他,想要……
不經意間他看到了趙宿袖口上的一滴血跡,他想起了爭奪賽上的那個女人,對方被帶下臺的時候,仍舊用那道火熱的目光盯著趙宿。
那樣露.骨,帶著勢在必得的野心,趙宿沒有殺她,但這或許給她帶來了更深層次的渴.望。
對方還會來找趙宿,他很確定。
他的眼眸沉下來,輕手輕腳的將趙宿放在床上,又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放在他懷里,趙宿滾了一圈,蜷縮起身體將臉深深埋進有他氣味的被子里。
他輕眨了下眼睛,低頭在趙宿的唇上親了親,那道微微皺起的眉松開,趙宿整個人都滑了進去,牢牢地抱著他的衣服。
“吱呀”一聲,打開的門重新關上,里面一派寂靜。
鄭愿看著窗臺上的那盆多肉,眸色深沉。
可能是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他有些敏.感。
他忍不住這樣想。
但2526卻看著他站在黑暗中的樣子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
女人確實是西區南部地下拳場的打手,偶爾還會接些殺人越貨的生意,她有一個癖好,喜歡美人,喜歡強大的美人,喜歡將強大的美人打倒,然后豢養他們/她們。
這是她自生活在西區以來傷的最重的一次,她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力道如果再重一分就能將她的肉完整的從骨頭上剔下來。
雖然她不知道對方最后為什麼收手了,但這不妨礙她對對方的迷戀。
從第一眼看過去,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的氣勢與其他人不一樣,現在更是如此,鮮血淋漓的傷口好像都帶著欲.求.不.滿的麻癢。
如果,如果能再見對方一眼……
沒上鎖的門突然打開,涼風順著門縫侵襲而來,女人目光凌厲地看向那個黝黑的方向,眼神展露出一點殺氣。
“誰!”
“我。”
一個瘦瘦高高的人影從黑乎乎的門口走進來,女人眼里閃過一絲疑惑,隨即變成放松后的慵懶,還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男孩。
“是你啊……”
話剛說出口,一絲冰冷的寒意抵上她的喉管。
她眉眼一厲,卻警惕的不敢隨意動彈。
“我打不過你。”
鄭愿蹲在床沿,半張臉蒙在陰影里。
他還有些稚嫩,細看的時候更是能看出這可能還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小孩,即便他已經成年了,但無論是那頭蓬松的金色卷發,還是那雙清澈的淺褐色眼睛,都使他更加青澀。
“你想干什麼。”但女人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了威脅。
鄭愿向她的方向靠近了一點,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說:“你能不能不要喜歡他,他是我老婆,我們已經結婚了。”
女人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的動作,嗤笑一聲道:“那又怎麼樣。”
“我知道你喜歡他,可是我也很喜歡他,我不想讓他喜歡別人,也不喜歡別人喜歡他。”
女人感覺到那股幽冷的寒意離掠奪她的生命更近了一步。
她不怕疼,但她怕死。
“你想怎麼樣。”她咽了下口水,感覺到尖銳的痛意。
“你不要喜歡他,好不好。”鄭愿輕輕的聲音帶著一點請求,眉眼還有些糾結與為難。
似乎他只是一個為心上人煩惱的少年。
但女人知道,那把尖刀離她的喉管更近了。
對方眼里的請求是真的,臉上的為難是真的,但那股冰冷的殺意也是真的。
瘋子。
她抿了下唇,被壓制的四肢在被子里一動不能動,身上的傷口又汩汩的流出血來,已經把身下的床單全都染透。
“好。”她沙啞出聲,看著對方因為她的回應而驟然亮起的雙眼,清澈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好看。
“真的嗎。”
“真的。”
在這一刻,她從這個男孩身上感覺到了不亞于那個男人的危險。
只是男孩看起來太稚嫩太弱小了,他的陰狠殘酷被藏在了這張無害的皮下。
“那你可以今天就離開西區嗎。”
女人的傷勢很重,如果沒有得到好的治療,她可能連西區都走不出去。
但她也知道,如果她不答應,她活不過下一秒。
“好。”
確認她說的是真話,鄭愿高興的笑起來,嘴角的酒窩和臉上的薄紅帶起一點天真的愉悅。
“那就說定了。”他是真的因為對方的答應而感到開心。
等女人感覺到抵在自己喉管的尖刀遠離,她才極輕的松了口氣,只這麼短短的時間,她后背的衣服已經全部被冷汗濕透。
“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看著站在陰影下的少年,女人后背一寒,啞聲道:“我現在就離開。”
黑暗下,她清晰的看到那個少年笑了。
……
鄭愿端著水盆進屋的時候,趙宿正抱著他的衣服,目光沉沉地盯著他。
“老婆,你怎麼起來了!”
他著急的走過去,連忙摸摸趙宿的額頭,還有些燙,但用冷水擦過四肢之后,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