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公司跟他簽了多久？”

周揚又是一頓，垂下眼，“終身合同。”

“什麼？”繞是冷靜如秦銘淵，這一刻也露出詫異的神情。

周揚不敢看他的眼睛，心里欲哭無淚，“您親自擬定的。”

天地良心，對方擬合同的時候他也是想勸來著，但是老板就像被灌了迷湯一樣，鐵了心要送他喜歡的人一份大禮。

秦銘淵沒忍住抬手按住自己的額角，第一次感嘆主角光環的強大，原身也給自己留下個天大的麻煩。

終身代言，這種合同，就算是云悅纖當時的身價，代言費也至少是以億為單位往上的。

更別說以原身對他的在意程度，肯定要把他的代言費往上提。

幾個億對于偌大的秦氏來說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只是錢的話秦銘淵并不心疼，關鍵是花在了云悅纖身上。

而且每年售賣化妝品的所得還要給他分成，錢是源源不斷的往外送，跟他之間的牽扯也難斷了。

即便他現在提出解約，也是要支付巨額違約金的。

其實按照正常合同來說，通常都要有一條，代言人若是自身形象有損影響品牌利益，也可以無條件解約，嚴重的甚至對方還要支付違約金。

但是秦銘淵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原身親自擬定的合同，一定是不平等條約，嗯，對自己不平等。

這種情況下，肯定不會有這麼一條，他閉著眼按著額角，頭一次體會到了心梗的感覺。

“秦總，雖然合同已經擬定了，但是還沒簽。”

秦銘淵一頓，睜眼，他的助理正無辜的看著他。

感覺到了老板嚴重銳利的殺氣，周揚的額頭開始冒汗，他連忙解釋，“是這樣的，這份終身合同是您打算送給云悅纖先生的生日禮物之一，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之前沒跟他說過，拍攝前也只是簽了普通的代言合同做掩護，這份合同您想當天親自送給他。

”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還沒到那天，“秦銘淵”就換了一個。

看老板不說話，周揚又道：“那天您沒有帶這份合同，本來我應該提醒的，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妥，出于私心沒有提醒您，之后您也沒再提，忙起來就把這件事忘了……”

他的聲音因為心虛越來越小，最后干脆一鞠躬，“對不起，是我的工作失職！”

他彎著腰等了半晌都沒人說話，心里直突突，他的職業生涯不會因為這次失誤就要結束了吧？

“周揚。”

不咸不淡的聲音鉆進耳朵里，周揚一激靈，小心翼翼的抬頭，對上老板竟然稱得上溫和的臉。

秦銘淵第一次對這個助理感覺到滿意，也原諒了他剛才說話大喘氣，“你今年的獎金可以翻一倍了。”

周揚一愣，被這個意外之喜砸懵了。“去把那份合同拿來我看看。”秦銘淵沒有給他平復情緒的時間，抬抬下巴吩咐他做事。

覺得自己逃過一劫的周揚非常積極，很快從存放資料的地方找到那份離譜的合同拿進來，擺在他的辦公桌上。

秦銘淵快速的把合同看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原身不負他的“期望”，這份合同幾乎要讓人以為云悅纖才是甲方，所有的條款都是以他的利益為先。

“當時子公司跟他對接簽的合同是什麼？”

周揚道：“根據云悅纖當時的咖位以及市場行情簽訂的普通合約，合作時間是一年，大概明年一月底到期。”

還有不到三個多月的時間，秦銘淵的手指叩在桌子上，如果由他們這邊主動提出解約，還要支付違約金，最多也就幾百萬，但他不喜歡做虧本買賣。

“通知子公司，新品發布往后推，等我這邊通知。”或許他們很快就能換一位代言人了。

云悅纖最近行事這麼高調，完全沒記住上次的教訓，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跟梁子琛有點什麼。

這點跟書里不太一樣，書里這個時期他還是比較低調的，秦銘淵覺得會這樣或許跟自己有一定的關系。

自己的冷淡讓他受到了刺激，想要快點抓住什麼，害怕到頭來真的兩頭空。

書里主角攻受是在跨年的時候定的情，之后才開始受到高晴的強烈反對，除了工作減少，還被爆出一系列黑料，形象受損，有一段事業低谷期。

秦銘淵看現在的情勢，覺得或許不用等到那個時候了。

以高晴的性格，不會允許他三番兩次這樣肆無忌憚的蹦跶，這次或許就想按死他也說不定。

梁子琛能給他的幫助是很有限的，畢竟連他自己都還沒徹底擺脫母親的掌控。

周揚領了他的吩咐準備出去，又被自家老板叫住。

“把這個放進碎紙機。”秦銘淵拿起那份不想再看第一眼的合同遞給他。

周揚拿著東西出去了，辦公室里安靜下來。

秦銘淵看了眼放在旁邊的手機，想了想還是沒有去動，拿過還沒批復的文件打開。

似乎是為了滿足他某種不自知的期待，安靜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不是信息，是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