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床邊,看到男人的嘴唇好像又有點干了,他轉身出去給他倒水,出了那麼多汗,不多補充補充再脫水就不好了。
房間半掩上,客廳里剛才來時開的燈還沒有關上,正好方便了他。
他操控輪椅去了開放式的廚房,找到了放在臺上的燒水壺,去冰箱里拿了瓶純凈水倒進去,按開了開關。
水先燒著,他回憶了下上次秦銘淵給他倒牛奶時拿杯子的位置,尋到了那個柜子打開,果然清洗干凈的杯子都放在里面。
剛拿了出來,放在輪椅側袋的手機就響了,掏出來看了眼,是他爸打過來的。
猶豫了下,還是按下接聽,今天晚上他大概率是回不去了,還是要跟對方說一聲。
“小裴,你去哪兒了,宴會都結束了你人怎麼不見了?”
對方的語氣里不知道為什麼透著讓他不適的柔和,沒等他說話,對方又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跟秦總在一起?”
云裴皺起眉,臉色變的很冷淡,開口的語氣沒什麼情緒,“沒有,我有點事不回去了。”
說完他也不等對方再說話,直接把電話掛了,避免吵到睡覺的男人,他把手機調成靜音狀態。
他爸的腦子里在想著什麼,云裴不用猜都知道,這也是他之前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跟秦銘淵走得近的原因。
誰知道今天晚上……他嘆了口氣,這下整個A市豪門圈怕是都知道了,自己跟秦氏總裁有交情,由此可能會產生各種各樣的猜測。
還好對方有分寸,最后沒有真的當著大家的面把戒指給自己,那才是什麼都說不清楚了。
回想對方當時跟自己說氣云悅纖的話,他垂下眸,看著那個所謂的弟弟扭曲了臉,倒確實挺爽快的。
水燒開了,云裴去倒了一杯,混了點涼的進去,是能入口的溫度,捧著杯子回到臥室里。
他到床邊先看了看輸液的情況,沒有跑針什麼的才放心,伸手很輕的拍了下男人的臉,“秦銘淵?”
已經陷入沉睡的男人當然是沒有什麼反應,他想了想,一只手伸入對方的頸后托起他的頭,把杯口抵在他唇邊。
雖然睡著了,但他好歹還有吞咽的本能,也可能是因為發燒確實渴了,讓云裴喂了不少進去。
放下杯子,把人安置好,抽出張紙幫他擦了擦沾在唇上的水,順手又試了試他額頭上的溫度。
還是很燙,但比起剛開始的時候要好上那麼一點,云裴稍稍松了口氣,這時候才感覺到之前被人靠了很久的半邊肩膀有點酸。
“人高馬大的……”他輕聲吐槽了一句,像是不滿,看著床上人的視線卻是軟的。
第40章
細微的晨起陽光順著沒拉緊的窗簾縫隙鉆進臥室里,正正好落在睡著的人臉上。
像是驚擾了什麼,眼睫輕顫了顫,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眼底殘留著剛清醒的茫然。
秦銘淵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抬起手想按一下山根,視線卻落在手背粘著的醫用膠帶上。
他皺了皺眉,上手去撕開,皮膚上還殘留著紅色的針孔,明顯是不久前才輸過液。
他帶著點茫然坐起身,發現自己身上穿的還是昨天參加晚宴的襯衫跟西褲,扣子倒是解開了,睡了一晚上顯得有點凌亂。
秦銘淵抬手撥了撥頭發,隱約記得自己昨天晚上是跟云裴在一起的,還把拍下來的那枚戒指送給了他。
再然后,他的頭好像又暈又疼,然后就沒了意識,記憶中的最后一幕,是云裴有點錯愕的臉。
他是怎麼回來的?
這個秦銘淵實在是有點想不起來,但昨晚有周揚跟著,大概率是他送自己回的家,可能還請了醫生過來。
不再去想了,感覺身上好像沒了太明顯的不適,他轉身準備下床,視線掃了眼床頭柜,上面放著個空的玻璃杯,旁邊是那個眼熟的戒指。
怎麼在這兒?
他伸手拿過來,那會兒雖然有點昏沉了,但他確實給了云裴沒錯,是不喜歡,讓周揚帶回來了?
其實秦銘淵拍這個戒指完全是一時興起,本來參加宴會就是要拍一件東西的,拍什麼都一樣。
這個戒指拿上來的時候,他莫名就想起了云裴畫畫的手,覺得這個戒指如果戴在那雙手上應該是很漂亮的。
當時生著病頭腦遲鈍沒想那麼多,現在想一想,隨隨便便送人家戒指確實不太妥當。
而且三千萬對他來說無所謂,對云裴來說可能就太貴重了,會被退回來也是理所當然。
他把戒指放回到床頭柜上,不再去想,起身準備去洗個澡。
至于心底那點輕微的失落,在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時候就被壓了下去,暫時不見了蹤影。
沖了個澡出來,秦銘淵覺得神清氣爽了很多,身體底子好,病好的自然也很快。
他身上裹著浴袍,綁帶系的不是很緊,絲質的布料又滑,大剌剌的露出一片蜜色胸膛,頭發吹的半干還有點微微濕潤,他隨手撥了撥,有點凌亂的搭在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