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是這麼打算的,但是他也沒忘征求對方的意見,“杭幫菜可以嗎?”
云裴對吃食上沒有什麼偏好,只是因為身體原因一般都吃的比較清淡,對此也就沒什麼意見,點點頭應了。
做好決定,秦銘淵就系上安全帶發動車子,中午的光線比早上熾烈,有點刺眼,他瞇了瞇眼睛,頭也沒回的道:“幫我拿一下墨鏡。”
云裴聞言身子往前探了探,打開座位前的儲物箱找到眼鏡盒,轉頭看一眼專心開車的人,自己把墨鏡拿了出來,還細心的把眼鏡腿都打開才遞過去。
秦銘淵伸手去接,兩個人的指尖短暫的碰觸了一下,他感覺對方的手指好像有點涼,戴好墨鏡之后問道:“冷嗎?”
剛把眼鏡盒放回儲物箱的云裴愣了下,手上關好箱子,才道:“沒有,我身體的緣故,一年四季手腳都比較涼,不是因為冷。”
秦銘淵點了點頭,也不管對方看沒看見,沒再多說什麼了。
路程上兩個人都很安靜,陽光照在身上,高級轎車的座位又舒適,云裴覺得有點昏昏欲睡,忍了好一會兒沒忍住,歪頭靠在了車座靠背上。
等秦銘淵不經意間回頭的時候就看到某株含羞草安安靜靜地睡臉,真是心大的不怕自己把他賣了。
心里這麼想著,手卻伸出去拉下了副駕駛前的遮光板。
云裴的臉被籠在陰影中,微蹙的眉頭緩緩的舒展開,更沉的睡過去。
……
一路安靜的開到目的地,秦銘淵看看還在睡著的人,自己先下了車去拿輪椅。
不算重的關門聲還是驚醒了云裴,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有些茫然,轉動著視線四下一看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秦銘淵的車上,猛的坐直身體。
怎麼就睡著了呢……他側臉去看駕駛座,那里卻空空如也,還沒來得及思考人去了哪里,這邊的車門就被人拉開。
秦銘淵手撐在車門上彎腰看他,見他茫然的坐在那兒,道:“醒了就下車吧。”
云裴這時候才算完全回神,忙解開安全帶往外挪,一雙手卻伸過來,卡著他腋下直接把他提了出去,下一秒屁股就挨到了輪椅。
他甚至連抗議都沒來得及發出,抬頭去看已經收回手的男人,對方上下掃了眼他的小身板,意思不言而喻,道謝的話瞬間說不出口了。
秦銘淵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再一次斷定了這個人確實太瘦了,提起來的重量輕飄飄的,跟只小貓崽兒一樣。
他選的菜館面積不大,里面裝修的倒是很雅致,生意不錯,已經坐滿了人,來之前他打過電話,店里預留了包間。
“看看吃什麼?”秦銘淵把菜單遞過去。
云裴沒有接,示意他來點,“我都可以。”
秦銘淵也沒跟他搞拉來扯去那一套,自己快速的勾選了幾個菜,把菜單遞還給服務員。
云裴握住面前的水杯,熱水的溫度傳遞到手心里,他端起來抿了一口潤一潤唇。
秦銘淵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臉側還有剛剛睡著時壓出的紅印,頭發也翹起來幾根。
云裴剛放下杯子就跟他的視線對上,露出一個疑惑的眼神。這樣看起來更呆了,秦銘淵神情冷靜的搖搖頭,壞心眼的沒有提醒他,岔開話題道:“餓了嗎?”
“還好。”云裴平時吃的不多,再加上坐輪椅,沒什麼太大的運動量,餓的也不會很快。
他瞄一眼旁邊坐姿閑適,面無表情的男人,心道對方這麼人高馬大的,胃口應該比較大吧,這個點倒是有可能餓了。
美術館里不能吃東西,他們逛了那麼久也只是喝了水而已,“秦總應該餓了吧?”
秦銘淵搖頭,他平時工作忙,常常忘記吃飯這回事,有時候想起來時早就過了飯點一兩個小時了,吃飯不準時對他來說才是常態。
“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他抬眼看著云裴,兩個人也沒有什麼工作上的往來,對方也不是他的下屬,沒必要總是用職稱。
云裴微頓,他們也見過幾次面了,今天還一起看了展,算是有了那麼點淺薄的交情在了吧,點頭,“秦銘淵。”
叫出口之后,他心里又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之前聽見這個名字大多是從云悅纖嘴里,那時候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跟對方的追求者這麼風平浪靜的同桌吃飯,雖然現在要打上“曾經”兩個字。
店里雖然滿員,但是出菜的速度不慢,沒讓他們等多久,服務員就敲門進來送菜了。
他們只有兩個人,秦銘淵點的菜不算多,西湖醋魚,龍井蝦仁,筍干老鴨煲跟八寶豆腐,色澤看起來都很誘人。
之前不餓,聞見食物的味道也會覺得有點餓了,也沒有互相客氣,各自夾菜吃飯。
吃了幾口墊了肚子,秦銘淵抬眼看向低頭喝鴨湯的人,隨口問道:“你喜歡畫畫,是受到母親的影響嗎?”
云裴拿著勺子的手頓了頓,點頭,又喝了一口湯,道:“小的時候她經常帶著我畫畫,就算只是小孩的隨手涂鴉她也會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