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副導笑了笑沒再問,只意味深長的又看了一眼秦銘淵。
他們在聊什麼,秦銘淵并不關心,他看著窗下仿佛將周圍人都隔絕的云裴,突然垂眸笑了笑,笑意并不明顯,但是漫延到了眼底,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云悅纖應付完副導轉頭時,正看到男人注視著窗邊的人,神情很柔和,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蜷了蜷手指,勉強維持著神情。
遠處的云裴對這邊發生了什麼毫不關心,他神色未動,在畫布上又落下一筆,這才滿意的停下手。
早上來的時候李導沒有給他什麼拍攝要求,只讓他坐著畫畫就好,其它的什麼都不用管,他就想要這種最自然的狀態。
將畫筆放在桶中涮洗干凈,拿出磕了磕水珠,放回到筆筒中,搓了搓指尖上沾染的顏料。
他操控輪椅轉了方向,準備出去洗下手,抬眼的時候跟幾步外的男人對上視線,頓了頓。
看人兩眼,又瞅瞅旁邊的人,似乎了然了什麼,再次跟男人的視線交接,微動了動眉梢。
很神奇,秦銘淵瞬間就看懂了他這個眼神的含義,之前明明說了不感興趣,現在卻又來探班,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好像是有些自我矛盾。
“思妤老師,這邊暫時告一段落,之后還有一場其它場景的拍攝,得等這邊進行完,可能要到下午了,你可以先休息,辛苦你了。”小陳適時的湊過來說話,很善意的笑笑,順便遞了瓶水給他,“雖然經常看你的視頻,但這還是第一次看現場畫畫,感覺真的很不一樣,我太榮幸了。
”
云裴把水接過來,很冷淡的點了點頭。
秦銘淵卻一眼就看到了他微微泛紅的耳尖,果然是株含羞草。
“銘淵哥,這邊也散了,我們先去吃飯吧。”云悅纖向前邁了一步,剛好擋住他看過去的視線。
云裴沒管他們兩個,坐著輪椅從旁邊離開,很快拐出門。
秦銘淵目送他出去,垂眸思索了些什麼,轉頭道:“下次再說吧,我還有點事。”
他留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云悅纖連挽留的話都沒說出口,對方的身影就消失在門外,他沉著臉抿了抿唇。
云裴根據工作人員的指示去了樓層所在的洗手間,停在門口的洗手池前。
校區老舊,水龍頭還是最普通的那種,擰開的時候還有吱呀聲。
水流并不大,他伸手過去,搓洗著手上沾到的顏料,有些不太好洗,但他已經習慣了,也不著急,動作不緊不慢的。
身后有腳步聲傳過來,很快停下,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思妤?”
云裴的手頓了頓,沒有轉頭,也沒有回應。
秦銘淵并不在意,他手抄在褲子口袋里,站的筆直,“在畫展上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以為是個女人。”
動作再次停住,云裴抿了抿唇,繼續搓洗最后一點顏料,但這次沒有再沉默,“是你買了那幅畫?”
“我覺得是一幅有趣的作品。”秦銘淵沒有否認,他又上前了兩步,抬起一只手搭在輪椅靠背上,“展館的人說那幅畫代表的是黑暗后的光明,我卻覺得恰恰相反,不知道我們誰說的對?”
指尖的顏色被洗凈,云裴擰上水龍頭,轉頭抬眼看他,“有紙巾嗎?”
秦銘淵神色冷漠的揚了下眉梢,從西裝口袋里抽出手帕遞過去。
這也是被爺爺教養出的習慣。
云裴不客氣的接過來擦干手上的水珠,隨后將手帕疊整齊,但是沒有還給他,反而裝進了自己的口袋,“洗過之后給你。”
秦銘淵并不是很在意,他看對方調轉輪椅,順勢將手放下來,垂眸跟抬頭的人對視。
“原來你就是那個多花錢的冤大頭。”云裴說話的時候,清冷的眼睛里難得的浮現出一點笑意。
聽到他的評價,秦銘淵的眉梢揚的更高,他只是比較任性,樂意為喜歡的東西多花點錢而已,“你要是覺得我吃虧,可以給我退回來。”
云裴不置可否,他轉頭看了眼周圍,道:“我們一定要在這種地方聊天嗎?”
秦銘淵跟著看了眼,廁所門口確實不是個好地方,他抬腕看了看時間,今天出門比較晚,路況也不太熟悉,花費了不少時間,現在已經很晚了,他用另一只手叩了叩表盤,“不早了,要吃個午飯嗎?”
“跟我吃午飯,你不怕云悅纖誤會嗎?”云裴沒有說去或不去,他還是有點看不懂這人在想些什麼,“上次送我回去,他已經很在意了。”
“我想上次說的已經很明白了,我對他沒有什麼興趣,”說到這兒,秦銘淵突然彎下腰,手搭在輪椅扶手上,“倒是你,我開始覺得有趣了。”
再一次被他居高臨下的壓迫,云裴依舊很不適應,他眨了下眼睛掩飾,硬挺著沒有避開,只是把視線聚焦在男人眼角的淚痣上,不去直面他黑沉的眼睛。
目光掃過他開始從耳垂漫延到頸上的薄紅,秦銘淵適時的起身,理了理西服,冷著一張俊臉,道貌岸然,“去嗎?”
第18章
云裴還是跟著秦銘淵一起出去了,他們出來的時候探班的那些粉絲還沒走,遠遠的看見有人出來還騷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