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量的累積疊加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們只需要輕輕地扇動一陣微風,他們就會把心里停留了許久的念頭付諸行動。
它們經過這種最為簡單粗暴的模式,誘導了一次又一次的犯罪。
讓人類內部進行廝殺遠比以外力擊潰人類要容易的多。
人類的信任是稀薄的,卑劣的懷疑是常態。
他們所提倡的大道至善,什麼真善美的自我約束,不過是因為無法企及所以一直以口頭所提倡。
直到櫻雪的出現,讓它們可以以一個虛幻的形象達到群體控制。櫻雪這才一一個半虛擬的形象,代表著一眾的網絡數據站在了賀陽的面前。
將這份大禮獻給賀陽。
賀陽聽完之后,雙眸微斂,額前細碎的發遮蓋著賀陽此刻的神色。
賀陽:“你們為了滿足我的“心愿”去誘導其他的人類進行犯罪?”
櫻雪點了點頭。
賀陽垂在下方的手不由得緊握成拳:“大毛被擄走、張小純的死、夏若的死、還有金奶奶的死……也都是你們做的。”
櫻雪抬著眼眸,那張經由數據合成的臉上面看不到一絲的愧疚。
“我們只是提供了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選擇權在他們人類的手里。”
櫻雪:“神主你難道不恨他們了嗎?”
賀陽環看四周,這星河一樣的天際,這周圍縈繞著的一座又一座星際與碎石之上,無一不在投放著賀陽那幾年日復一日遭遇著的無盡苦楚。
與著賀陽隔了一段距離的褚銘越,看著面前的賀陽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一點點加深,變成一汪黑色的深泉。
褚銘越緊張地喊了一聲:“賀陽!”
賀陽看著褚銘越,當年褚銘越對著自己說要等他時候的場景,與現在的褚銘越交替地浮現在了賀陽的面前。
憤怒的、委屈的、痛恨的、無助的情緒交織在了一起。
“怎麼能不恨呢。”賀陽雖是回答著櫻雪的問話,那雙黑沉的眼眸卻死死地盯著褚銘越。
賀陽最后深深地看了眼褚銘越,隨后干脆又決絕地轉過身:“走吧。”
“賀陽!”褚銘越心底萌生出了一種不好的念頭,賀陽剛剛的那一眼仿佛是在做最后的告別一般。
然而未等褚銘越觸碰到賀陽的衣角,褚銘越像是被一種什麼無形的力量,大力地推了出去。
褚銘越踉蹌地站直身子,周圍是掛滿著紅色喜慶的圣誕節裝飾,卻無比寂靜的街道。
第118章:再見賀陽
褚銘越站在空蕩蕩的街道上面,25年來第一次從這心底涌現出來無比茫然又恐慌的情緒。
褚銘越抬頭看著仍舊漆黑的夜空,那里似乎還殘存這煙花綻放過的痕跡。
明明就在久之前賀陽對著自己告白時候的畫面猶在腦海,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了。
褚銘越嘗試著回頭走進那個的場館,然而,那個場館像是被套了一個無形的罩子一般,無論褚銘越以任何一種方式都沒有辦法進入其中。
周圍的街道也極其的安靜,褚銘越沒有辦法分辨的清楚,是因為場館這里地處偏遠的原因,還是因為,這里真的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褚銘越茫然地抬起頭,在這街邊大樓的最上方,那個本來是房屋的位置,竟然變成了灰色像素的虛影,像是被分解成了顆粒一般的大小。
褚銘越眼睜睜地盯著那里,看著那個位置,變成像素大小的顆粒之后,一點點的溶解,而后消散,那一方的小天地變得一片漆黑。
明明同樣是黑色,但是就是會讓人清晰地感知到,這個“黑色”遇著夜空的“黑色”截然不同,消失的那片黑色,像是一片虛無,什麼都沒有了的空洞樣子。
一點一滴地將周圍逐漸地蠶食殆盡。
若不是親眼所見,褚銘越完全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褚銘越嘗試著撥打還在警局里坐班的林麥麥的電話,手機直接沒有信號;褚銘越又嘗試著撥打剛剛和自己一同在會場里面的宋壯壯的電話,同樣顯示的是無法接通。
從那個會場里出來的人,只有褚銘越一個人。
褚銘越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越到這種時候越不能慌張,他盡力地忽視賀陽最后看他時候的眼神。
褚銘越現在沒有辦法判定,“櫻雪”他們的控制程度有多少,是只輻射了整個會場,還是距離更遠的地方。
褚銘越站在原地想了下,在這演唱會的周圍找到了一輛鑰匙還插在孔里的摩托車鑰匙。
褚銘越在哈安市零下接近30度的天氣里面,一路飛馳電車。褚銘越的雙手與臉頰被烈烈寒風掛得刺痛,從嘴巴里呼出來的氣體凍到發僵。
安靜,依舊十分的安靜。
褚銘越無比肯定自己已經駛離了會場的區域之外,外面能夠看見萬家燈火,點點星河。但是除了風刮過的聲音,褚銘越什麼都聽不到,周圍的一切都仿佛是定格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