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賀陽的話,西裝男的情緒變得更為的激動了起來,直接一把抓住了賀陽的領子,雙眸赤紅:“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在一旁的褚銘越連忙地把賀陽給賀陽從西裝“救”了出來,對著賀陽輕咳了兩聲示意賀陽不要在這個時候亂說話。
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對于受害者的家屬們來講無異于是火上澆油。
褚銘越又轉身經驗老道的安撫著西裝男,為著賀陽找“借口”:“這是我們警局新來的實習生,他說的話表達不準確,您可能對于他的話有誤解。”
賀陽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抓的有些褶皺的領子,隨意地說道:“他應該沒有理解錯,不然不會這樣惱羞成怒。”
西裝男被褚銘越緊緊地控制著,才沒有再一次的向著賀陽沖了過來。
西裝男憤怒地大喊:“是他們害死了我媽!不是我害死的?!你這是受害者有罪論!你們警局怎麼會招聘這種警察!”
最后一句西裝男是對著褚銘越說的。
賀陽莫名其妙:“什麼受害者有罪論?你在這拽什麼詞兒呢?”
“沒有文化”的賀陽聽不懂:“我什麼時候有說過是你害死你母親的這種話了。”
賀陽同著一旁的桌子上面擺放著的一堆畫像里面,找出來了兩張彩色的畫像,賀陽把著其中一幅畫像懟在了西裝男的面前。
“這個人真的像你的母親嗎?”
西裝男被著賀陽的操作弄得一愣,下意識的盯著那張畫像看了過去。
賀陽拿著的那張照片,是經由范安然改造之后原本壽康村的某一個老人,換成了西裝男母親的模樣。
賀陽又把另一張西裝男母親原本的照片也拿了出來,再一次的問道:“真的有那麼像嗎?”
對于第一次見并不熟悉兩個人真實長相的人面前,乍一看這兩個人是真的長得很像的。
畢竟,他們養老院在挑選這些老人的時候,一個重要的前提條件就是被挑選的老人的輪廓本來就要和壽康村的老人極為相似。
這些老人已經上了年歲,沒有辦法像是年輕人一樣,在他們的臉上做一些大道闊斧的改變,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發一系列會致命的癥狀。
范安然做的只不過是在壽康村的那些老人的基礎上,進行一些細微的調整。
而此刻賀陽手上拿著的這兩個不同的老人的照片,若是仔細看的話,其實是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
最為不一樣的一點就是,壽康村的老人因為從未從壽康村走出來過,從照片上面來看就能看到壽康村的老人下意識地縮著肩膀,神情都是怯弱且畏縮的。
而西裝男的母親從小就接受過他們那個時代高等的教育,雖然臉上也帶著同樣的褶皺,但是在照片中看上去就很是沉穩優雅。
這是兩個除了長相以外,任何方面都不一致的兩個老人。
賀陽,“這上面記錄著,這位老人被置換的時間足有一年之久。你自己的母親,被人換了一年你都沒發現。”
賀陽在西裝男憤怒地想要開口先一步開口:“我并沒有為任何一個人開脫,也并沒有說是你害死了你的母親。”
畢竟他們這種的犯罪是有概率的,就算是這個西裝男發現了他的母親被人調包了也沒有辦法改變的了人已經死去了的事實。
但是為人子女,這個西裝男此刻的表現應當是很愛護自己的母親才是。
所以賀陽并不能夠理解,一個如此愛護自己母親的人,但母親被調包了這麼久而沒有發現。
這麼兩個不一樣的人,他們僅從資料上面就能夠看得到差別。西裝男這種是老人親生兒女的人,只要細心一點就不能看出來差別。
就像是心大如謝楠楠也發現了“謝老爺子”的不一樣。
賀陽問道:“你會發現不了自己的孩子何時掉了一塊牙嗎?你會發現你的孩子什麼時候又長高了一些嗎?”
西裝男被賀陽問的沉默了。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作為一個父親,他會不自覺地關注自己的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一點一滴的變化。
今天的飯有沒有吃的好?肚子有沒有痛?和幼兒園的朋友相處的怎麼樣?今天的這個補習班他還適應嗎?
……
……
他會關注他孩子的細小的方面簡直太多了。
“但是你發現不了你的母親額頭鬢角處長著老年斑,而調包的老人臉上沒有。”
并不是在職責把老人送到養老院的這個行為對或錯的問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而有限的精力總會在人的輕重緩急里面做出取舍。
年幼的孩子為重、關乎成交額的酒局為重、久違相見的老友為重、一場球賽為重、偶像的簽售會為重……
萬般事情皆可為重為先,為父母輕,為父母后。
孩子會哭鬧、酒局不等人、老友只暫停、球賽限時、牽售限天……
人總是想要在限時限量的事物里尋求愛,而總是會下意識地忽略不現實不限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