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陽緊緊地握著拳頭:“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們明明可以不死的不是嗎?”
賀陽看著癱坐在地上的謝仁和:“你可以把他們都救出來的,不是嗎?是你把他們放在了一生一死的天平上面。”
“你以為你解救了誰?你以為你真的把他們都解救出來了嗎?“還魂”儀式只要存在一天,即使是被你安放回來到養老院,這些你以為被救出來的老人他們也會整日的活在被自己的親生兒女所拋棄的陰影下面。在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被替換別人的身份才能夠活下來的,他們會終日的生活在惴惴不安之下。”
“你以為你像是一個救世主一樣把他們救了出來,你只不過是把他們從一個死了的地獄帶到了一個活的地獄里面。你的可惡程度一點都不遜于壽康村的廠長和村民。”
“我可惡?”謝仁和擦了一下自己唇角的鮮血,狼狽得宛如從這地獄而來的厲鬼。
“如果你是我,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謝仁和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我應該報警麼?”
賀陽死死地盯著他沉默不語。
謝文和嗤笑了一聲:“你以為我沒有報過警嗎?”
“在我被酗酒的舅舅毒打的時候、在我和安然兩個只有七八歲大的孩子流落在街頭的時候、在養育我的那個老人被這些惡毒的村民們帶走的時候……”
謝仁和的音量一點點拔高,“你以為我沒有報過警嗎?如果報警有用的話,那我之前經歷的那些又算得上什麼呢?”
謝仁和把目光看向褚銘越,“銘越,你是一個好警察。
”隨后慘淡的笑了一聲:“但是你們來的太晚了。”
遲到的正義還算是正義嗎?或許吧,但是他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
聽完謝仁和說的話以后,褚銘越心里下意識地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在這謝仁和的話里,隱約里聽出了一點玉石俱焚的意味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你打算做什麼?”
“壽康村里發生的一切對于這些老人而言,是畢生的陰影。可是,對于我和安然而言又何嘗不是呢?”
謝仁和跌坐在了地上,半靠在身后的墻上:“現在好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大白于天下,所有的罪惡也全都公布于眾。”謝仁和釋懷地輕笑了一下:“這場罪惡不是由我開啟的,但是我希望他可以在我手中埋葬。”
謝仁和從這兜里面掏出來一個按鈕,看到那個東西的時候,褚銘越心里不好的預感更勝了,他甚至來不及思索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人就下意識地沖了過去,想要把謝仁和手里的東西搶下來。
但是已經太晚了。
褚銘越親眼里看到了謝仁和把那個紅色的按鈕按下去。
緊接著,褚銘越他們所在的樓劇烈地晃動了一下,就像是地震了一樣。
褚銘越也同樣很震驚,一邊穩住身形,一邊開口:“你竟然在這里埋炸藥了?”褚銘越的第一反應則是:“你怎麼買到炸藥的?”
南風知我意
國內的管控這麼嚴,謝仁和竟然可以買到炸藥?
是他們哈安市的安檢不行了?還是謝仁和過于行了?
謝仁和聽到褚銘越的話之后,動作一僵,空氣里帶著一絲詭異的沉默。
謝仁和摸到了身后的墻,墻上赫然開了一扇暗門。謝仁和拖著狼狽的身體走到了暗門里面,深沉地看了一眼褚銘越和賀陽的方向,無聲地開口:“再見了。”
褚銘越還沒有來得及追上去,上面的一處房梁轟然倒塌,隔絕了褚銘越的視線。
聽到這邊的吵鬧聲,在外面的宋壯壯再也忍不住,帶著一堆人沖了進來。
宋壯壯看著一屋子的碎玻璃:“什麼情況?”
褚銘越:“先別管什麼情況了,這樓怕不是要塌。”
褚銘越走向賀陽,伸出手握住了賀陽泛著藍光的指尖,用著身子微微隔絕了賀陽同其他人的距離,問道:“養老院里的這些老人也都在這棟樓里嗎?”
賀陽閉上了眼睛,仿佛置身于整整個養老院的最頂端,養老院的所有事物,只要周圍有著攝像頭、電視、電腦甚至于光纜滑過的地方,賀陽全部能夠感知得到。賀陽自然便也能夠感知得到這些老人在哪里,以及謝仁和把足夠炸回整個養老院的彈藥埋藏在了哪里。
賀陽睜開了眼睛看著褚銘越輕輕地點了點頭:“這些老人們也都在這里,被關在了底層的一個地下室。”
賀陽再次睜開眼睛之后,臉色比著之前白了幾分,額頭冒著虛汗,輕聲道:“最多還有15分鐘,這里會被徹底炸毀。”
賀陽說完之后,生怕著褚銘越不同意一般,快速的開口:“我要去救他們。”
褚銘越一愣,隨后微微的提起了唇角:“沒有人不讓你去救。”
他們在警校的時候就接受過培訓,當你成為警察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生命永遠是排名第二位的。
現在還有好幾十個人民群眾被關在了地牢里面,即使他們現在并沒有穿著安全的防護措施,但是他們的職責不允許他們可以臨陣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