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被老人寵愛的日子,仿佛是鏡花水月一般轉瞬之間便消散了。
看著鏡子里面只有十幾歲的謝仁和,聽完謝仁和說的之后,賀陽至于下了感同身受的痛苦。
畫面里的那個縮在橋洞下的小謝仁和,同這當年被自己撿回來的小光很像,他又似乎從著在謝仁和街頭流浪的時候,看到了屬于自己的那一份影子。
賀陽垂著頭,低聲問道,“后來呢?后來又發生了什麼?”
謝仁和又為什麼會同現在的這個案子攪和在一起,那個同著金奶奶很像的老人又是怎麼一回事?還有謝楠楠的爺爺為什麼會被調包?
鏡子里面的畫面,像是一滴墨汁陰入到了水面。少年的謝仁和變成了賀陽和褚銘越熟知的模樣。
鏡子里面的謝仁和坐在了一個皮質的沙發椅上面。
“后來我和安然離開了壽康村。”
直到現在他們兩個合開了一家養老院,他們兩個想要開養老院的初心,的確是因為當時收留他們的老人,那個老人不在了,但是他們兩個總得做點兒什麼,才能夠報答。
謝仁和當上了一名尸檢醫生回到了壽康村。
他們兩個離開壽康村的時候太小了,小到沒有辦法能夠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謝仁和自己調查,發現了那個所謂的“還魂”儀式,當年的那個老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被他們害死的。
為了救那個老人的孫兒。
褚銘越眉頭輕輕地蹙著:““還魂”儀式不是在印刷廠,廠長他們來了之后才開始的嗎?”
謝仁和的小時候,那可是已經在小20年前了。
謝仁和輕松地搖了搖頭,“印刷廠廠長的到來,所給的原因不過是讓本來就扭曲的壽康村,變得更加瘋狂的一把火。”
這個村子從頭至尾地爛在了骨子里。
謝仁和,“這些村子里的小孩,他們的基因原本就有問題,那些廢棄的化工廢料只不過是讓他們的問題加重了而已。”
壽康村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村子里面的人不喜歡外出,大部分人生生世世地都留在了壽康村。
整個壽康村都仿佛落后于這個時代。
謝仁和一字一句道,“他們不喜歡外出,更加地不喜歡同外鄉人結婚。”
褚銘越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隱約地從謝仁和的話里大概知道到了些什麼?
近親結婚。
褚銘越想起來了,葉梅葉法醫,他們當時還在壽康村查案的時候,就提起過這一點。
壽康村的孩子里因為近親結婚有基因缺陷。
然而他們當時想的是,這些孩子的隱性基因缺陷,是被印刷廠廠長他們排放的廢棄化工材料,引出來的疾病。
但是從著謝仁和現在的話里來看,他們似乎把因果搞混了。
并不是因為印刷廠他們的到來,才開始“還魂”的這種邪惡儀式。
而是在這個之前,他們這個村子里就已經有人小范圍地用了這種血腥的儀式。印刷廠廠長他們則是把這個范圍擴大到了整個壽康村。
“我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壽康村的老人去死。”
同樣的壽康村、同樣是老人、因為同樣的方式要離開人世……
謝仁和不想要看到這種事情再一次的發生。
“所以你做了什麼?”
褚銘越能夠意識得到接下來謝仁和說的話,將會是解答他們這麼久以來的疑惑。
壽康村應該死去的老人為什麼沒有死?
養老院明明在世的名單,為什麼沒有活?
謝仁和的眸色幽深,“我救了壽康村的老人。”
褚銘越則直白地說道:“所以,你在救了壽康村老人的同時,把養老院的老人替換了過去?你救了一部分人,也害死了一部分人是這樣嗎?”
畢竟現在他們已知的結果,按照謝仁和和他們已知的證據而言,不難推測出來。謝仁和把養老院的老人和壽康村的老人置換掉了。
謝仁和苦笑了一下,“我說我并沒有想害他們的,銘越,你信嗎?”
褚銘越直視地看著此刻在鏡子里面的謝仁和,然后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我信。”
褚銘越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他還當了幾年的臥底。他對于一個人的品性而言有著高于他人的判斷力。
即使到現在,褚銘越仍舊相信,謝仁和在同他們接觸的時候,是心懷著一份善意的。
褚銘越臉色有些嚴肅:“但是現在的你,讓我沒有辦法相信。”
聽到褚銘越的回答,謝仁和同著往常一樣溫柔的笑容蕩漾在了臉上,“沒關系,信就好。”
謝仁和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
“當時發現他們壽康村的陰謀的時候,我只想著能夠把那些老人,從這里解救出來并沒有想過其他太多。”
“我把他們救出來,安放在了我的養老院。我救出來的人越多,養老院里面的人也變得越來越多。”
“要隨時應付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抽查,我要想盡辦法地給壽康村這些老人一個合理的身份。
他們是誰?他們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養老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