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銘越笑不出來了,甚至有些慌亂地把目光挪開了。即使他和賀陽已經是戀人關系,但是對著剛剛成年沒多久的賀陽,褚銘越感覺自己剛才的心底冒出來的想法還是有些不是人了……
褚銘越把帳篷里的小夜燈給關了,以一個宛如僵尸的姿態平躺在了賀陽身旁兀自平復剛剛出于本能的心緒。瞪著一雙眼睛看著什麼都看不見的虛空上面,遠處依稀地還能夠聽到他們在喝酒吃飯吵鬧的聲音,近處則是賀陽睡熟之后一點點平和穩靜的呼吸聲。
褚銘越覺得自己想了很多,比如和賀陽談戀愛之后,要怎麼和家里人坦白,比如那個突兀出現的“獨眼”還會出現在哪里?真的和這些發生的案子一點關系都沒有嗎?褚銘越東一下西一下的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
想到最后得卻是在那個昏暗的小樹林里面賀陽一臉緊張地等著自己的答案,那個綿長而又濕乎乎的吻,以及在關燈之前露出來的那節白花花的腿。
褚銘越微微滾動了下喉嚨,把睡袋又往自己的臉上提了提,感覺自己這個酒喝得是越來越睡不著了。
褚銘越微微側過頭,看著在自己身邊睡得十分香甜的賀陽。總感覺這副場景莫名得有一絲熟悉,褚銘越在黑暗中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復刻了賀陽某天在自己家住,躺在床上偷親自己的時候了嗎?自己當時也是被賀陽的舉動撩撥得整夜未睡。
褚銘越伸手在黑暗中輕輕捏住了賀陽的鼻子,小聲道:“你小子是早就吃定我了是吧?”
回應褚銘越的只有賀陽因為被捏住鼻子發出來的像是小豬一樣的哼唧聲,褚銘越輕笑了一聲松開了手。
第二天一早,賀陽翹著后腦睡得支楞起來的呆毛,看著一旁褚銘越眼下濃重的黑眼圈。
賀陽湊近一臉擔心地看著褚銘越:“你昨晚沒休息好?”
褚銘越沒什麼精神地應了一聲。
賀陽看著褚銘越過了一個晚上就變得有些“冷淡”了的態度,緊張兮兮地開口:“我不會昨天喝太多酒打呼了吧?”
褚銘越斜了賀陽一眼。
“我真的打呼嚕了?”賀陽不是很能接受自己竟然會打呼嚕的這個“事實”。
褚銘越有氣無力地開口:“你沒有打呼。”
賀陽松了一口氣,隨后又問道:“那你是為什麼沒休息好?”
賀陽憂心地又說道:“你這個狀態我們還能開車回到哈安市了嗎?疲勞駕駛有危險的啊……”
褚銘越把賀陽的衣服甩在了賀陽半。luo的身上,簡潔地開口:“穿件衣服吧你。”
賀陽嫌棄地把自己的衣服扔在了一旁,昨晚又是烤肉的煙味,又是喝酒的,衣服上面的味道簡直不能細想。
讓他穿在身上,想都不要想!
賀陽大大咧咧地從睡袋里鉆出來,身上只穿著印著兩團腮紅的印花的印花四角褲衩,半彎著腰從行李箱里面找東西。
褚銘越看了眼賀陽,深吸一口氣,決定自己得先從這個狹窄的帳篷里先出去。
除了老李還有本來就是外派過來的葉梅的法醫小組可以留在壽康村繼續接下來的搜證,其余人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
褚銘越和賀陽洗漱好了之后同老李他們擁抱告別,也要出發了。
兩個人走到了他們來的時候開著的那輛車,來的時候預備來這邊玩的東西除了裝衣服的行李箱,其他的都還原模原樣地待在他們出發前的位置上面。明明是賀陽新買了沒多長時間的新車,這段日子因為他們一直在壽康村忙著查案,久違有人收拾的車上面已經落滿了厚厚的一層灰。
案子的嫌疑人明明已經都被關押在了臨時的看守所里面,但是褚銘越和賀陽卻沒有辦法提起來什麼案子告破了的喜悅。
來的時候他們是三人一狗,因為怕查案的時候忙得沒時間照顧大毛,大毛被宋壯壯從壽康村離開的時候提前帶回了哈安市。而金奶奶……
坐在副駕的賀陽打開車窗回望壽康村村口不知道長了多少年粗壯的老槐樹。
而金奶奶則是徹底地埋葬在了這里,曾經被飽含期待與愛意出生的故鄉,又在充滿惡意與詛咒當中死去……
褚銘越看著坐在副駕駛里面,變得低落與沉默的賀陽,褚銘越伸出手帶著安撫意味地輕輕揉了揉賀陽蓬松的頭發。
褚銘越從兜里面掏出來一個空的裝煙的紙殼遞給了賀陽。
賀陽接了過去,不解地看著褚銘越。
褚銘越:“是老李讓我幫忙轉交給你的,老李昨晚就想和你說的,但是昨晚他太忙又喝了太多久,沒來得及。讓我幫忙轉交給你。”
賀陽帶著些疑惑地打開中間被撕開了的煙盒,白色的煙盒內部,是用著黑色的碳素筆寫出來的有些敷衍潦草的字跡。
賀陽盯著看上面老李寫給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