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還以為把人帶回來之后,能夠問出來點什麼的。
“從他那什麼都問不出來。”葉梅把一份報告甩到眾人面前的桌子上:“你們兩個找到的這個人是個啞巴。”
賀陽一愣:“啞巴?不是瞎子麽?”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不應該是瞎子的嗎?怎麼成啞巴了?
“確實是啞巴,不是瞎子。”葉梅篤定地開口:“眼睛只是他表象的外顯性狀,其實他的眼睛是能夠看得清的。倒是他的聲帶確確實實不能夠發聲。”這也是為什麼在賀陽把燈打開之后,他也和褚銘越一樣受到了光亮的影響。
賀陽:“這都可以?”
褚銘越揉了揉額角:“這就不太好辦了?”人不配合,本身審訊難度就大,再加上嫌疑人是個啞巴的話,只要對方不想配合,真的是什麼都別想問出來。
褚銘越:“DNA的數據庫也沒有辦法判斷對方的身份嗎?”
葉梅一向過分冷靜的臉上面此刻也出現了一絲無奈的神色:“比對過了,是個黑戶。”
“這個人的出現是詭異了一點,但是也并不影響整個案件的調查吧。”一個小警察嘟囔了一句。
賀陽一下子把頭轉了過去,仿佛被這上帝刻意偏愛精致的面龐,此刻眉頭一皺,平日里待在褚銘越身邊顯得有些乖順五官,瞬間被收攏了起來,鋒利的下顎,緊緊抿著的薄唇,淺色的瞳孔透過鏡片銳利地盯著那個小警察。
小警察被賀陽盯得下意識一個瑟縮,在意識到賀陽比自己還小幾歲之后,忍著心里的幾分惶恐,不甘心地辯解道:“我又沒有說錯,在永寧塔放火的人不是他、把老人綁過去的人也另有其人,樁樁件件我們都已經調查過了,和這個小啞巴沒有半點關系,現在浪費精力調查這個不知道從哪里躥出來的小啞巴有什麼用?”
小警察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長篇大論了一通之后喘了一口氣:“再說了,我們都要從這個案子里撤出來了。我……”
賀陽眉頭皺得更緊了:“撤出來?什麼叫從這個案子里撤出來?”賀陽看向一旁的褚銘越,發現褚銘越眉頭也挑了起來,同樣不知情。
小警察這才反應過來地說道:“啊,對了,你們兩個剛回來,沒有聽到剛才開會的最新通知。”
小警察用手比劃了整個屋子里的人:“我們這個專案組的大多數都要從這個案子里撤出來了。”
賀陽臉色一冷,一下子站了起來:“你在說什麼屁話?”
小警察被突然站起來的賀陽嚇得一個激靈,身子下意識向后一靠:“不行你去問老李啊。”老李就是他們這個案子負責的那個老警察。
褚銘越拉住了賀陽,帶著安撫地揉了揉賀陽的頭發:“我去問問老李。”
賀陽低著頭,神色依舊是冷得,淺粉色的薄唇不開心地抿著,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后才點了點頭:“我和你一起去問。”
褚銘越和賀陽找到了在梳理材料的老李,褚銘越直接問道:“聽說我們要從這個案子里撤出來了?”
老李從著山一樣高的材料里面抬起了頭,把這臉上的老花鏡給摘了下去,輕嘆了一聲:“你們兩個也知道了?我正想著等你們回來再說的。”
褚銘越挑了挑眉毛:“竟然是真的?為什麼突然要我們從案件里面撤出來?”
生怕褚銘越誤會,老李補充道:“不止是你和小賀要從這個案件里面撤出來,是咱們組的人都要從案子里面撤出來,剩下的一小部分人在和新來的專案組對接完材料信息之后都要撤出來的。
我們這個專案組的人一個都不留。”
“怎麼會這麼突然?”他們的這個案子進展地可以說是很順利了,沒有理由突然要他們從案子里面撤出來的。
老李輕嘆了一聲:“我把資料都上傳到省里面去。那邊本來就在研究要不要派人手過來,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壽康村的案子在網絡上面發酵了……”
褚銘越聽到著就頭疼地抓了一把頭發:“又是在網上發酵?”他怎麼覺得他遇到這種事情不止一次了呢。
老李苦笑了一聲:“沒辦法畢竟現在網絡太發達了。”
賀陽:“網上發酵又和我們辦案有什麼關系?”
“本來是沒有關系的,但是網友們拿著一些只言片語,拼湊出來的所謂真相,挖出來我我們組里的警員老家是壽康村的,還有我們組的絕大多數警員都是從吉懷市來的。”
“而壽康村就是直屬于吉懷市的管轄范圍之內。”老李苦笑道:“現在網友們說我們在自查自糾,官官相護……”
賀陽冷聲道:“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老李:“網友們說得的確不準確,但是我們畢竟不能不重視,現在網絡上面都在關注壽康村的進展,但是刑事案件同樣也有規定,我們沒有辦法把現有的證據坦白給大家,畢竟這里仍有未查證的。”
賀陽不贊同:“所以就把我們這些已經查了大半的人都撤出來了?這不是反倒是耽誤進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