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銘越直接上手又拽了拽被賀陽系在腰間已經破破爛爛得開始有些朋克風的衣服,像是一個家長發現自家的小孩背著自己在大冬天沒有穿秋褲一樣:“為什麼把衣服也拿下來了?”
“我……”賀陽張了張嘴,被著褚銘越一摸一拉再加上接二連三的“質問”,問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褚銘越也不指望著賀陽回答自己:“你說你知道出口在哪了?”
賀陽仍舊有些迷茫,但是這次卻乖巧地點了點頭。
“你能看到是因為這個?”褚銘越指了指賀陽手掌心里像是個電子投屏一樣高科技的東西,指尖從著上面穿過,自己果然沒有辦法像是賀陽一樣操控這些東西。
賀陽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直接向上抬手抓住褚銘越的手指,貼在自己的眼皮上面:“其實是因為這個,所以能夠看到這些東西。”賀陽一邊說著眼眸的顏色似乎又隱隱得變藍了一點,深邃得像是一汪星河。
“會頭痛,會難受,看不見也都是因為這個?”
“嗯。”賀陽低垂著雙眼,像是做錯事情了一般還有一些莫名的委屈。賀陽從未主動地對別人說過自己的情況,同褚銘越說完之后心里便開始惴惴不安,像是罪犯一直等待著褚銘越對自己最后的審判,下意識地帶著幾分無措地揉搓著褚銘越的指尖。
他就像是一個怪物一樣,沒有人比賀陽自己更為清楚,他像是一只惡獸一直披著一層人皮生活,如今他心甘情愿地當著褚銘越的面把那層皮褪了下來,赤【裸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惴惴不安地等著屬于自己的審判。
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他,他在乎的是褚銘越,會怎麼想自己。會和別人一樣,覺得自己不正常嗎?
賀陽此刻一雙星河一樣水潤的桃花眼帶著幾分忐忑地看著褚銘越。
“路在哪里?難受還不快點離開?”褚銘越用著指腹抵著賀陽的下巴,把賀陽的頭抬了起來,帶著輕哄得呵斥:“還磨蹭什麼呢?”說著在看到賀陽臉頰上的灰痕的時候又用手輕輕地抹去:“嗯?想什麼呢?”
褚銘越當然看出來賀陽眼里的不安,或許是因為這份獨特的能力在過往的生活里讓賀陽飽受歧視?又或者是因為這份非同常人的能力才讓賀陽被拋棄得?這些都只是褚銘越在瞬間的猜測。
但是在他這里,賀陽無論變成什麼樣子,擁有一些什麼能力,都只是賀陽而已。
長得漂亮又臭屁的家伙。
聽到褚銘越的話之后,賀陽藍色的眼眸微微閃動了一下,像是夜空里整個星星都在閃爍著微光簌簌顫抖。賀陽錯開眼眸,白皙的一張臉頃刻間爆紅,連著耳廓一起,有些磕巴地開口:“那這……這些人怎麼辦?”
賀陽被褚銘越捏著下巴捏得有些不自在,但是又不得不說,賀陽隨著褚銘越修長的手指心里那些皺皺巴巴的小心思也被一點點被撫平了。
“你不是也說了,我們沒有辦法把他們都帶走不是嗎?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先離開,然后回來找人救他們。”若是之前這里只有褚銘越一個人,他一定會選擇盡可能地帶這些人離開,就算是可能會一同被這些火海淹沒,他也會選擇如此做,這是屬于他的使命。
但是賀陽不一樣,他不會讓賀陽連同他一起做無謂的犧牲。
這不是“一輛火車面前有兩條鐵軌,一條鐵軌上面幫著兩個人,一條鐵軌上面幫著一群人,你是火車的駕駛者,你會往哪里開的問題。”
現在的情況是他和賀陽同時被綁在一條鐵軌上面,火車即將就要壓過來了,他們倆個要想辦法先跳出鐵軌,然后再想辦法救另一條鐵軌上面的人。
褚銘越把所有人移到了目前火暫時燒不到的地方,然后看著賀陽手上顯示得藍色網線,跟著指引一步一步找尋出口。
這個地下真的很大,就算是有這些線的指引,憑借著褚銘越和賀陽現在的身體狀態兩個人也互相攙扶走了很久,賀陽的臉色更是變得越來越蒼白,幾近透明。
褚銘越擔憂地看著賀陽:“還可以嗎?”
賀陽頭痛得已經麻木了,動作有些遲緩地望向褚銘越,眼里涌現出來幾分迷茫,又一次地,賀陽的眼前被雜亂的信息侵蝕。維系眼前視野的清明變得愈發地困難,他現在能夠做到得就是盡力地讓褚銘越能夠看見自己手上指引的線,直至他們找到出口位置。
賀陽:“要出去得。”不可以就在這里停下的。
兩個人雙腿沉重又麻木地不知道走了多久。
藍色的線最終引著他們一同來到了那扇褚銘越曾在農家院里從外面看到過得異于往常的地窖木蓋,這里就是這的出口。
“這里!到了!我們找到出口了!”褚銘越抓著賀陽,強打精神揮動著賀陽的手臂。
但是這扇木蓋遠比褚銘越想象得要更加得厚重,從內上了厚重古老的鐵質鎖,褚銘越身邊并沒有一個趁手的工具可以把鎖頭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