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上唯一露出來的眼睛幽黑的像是一汪深水,那雙眼睛透過鏡子看著賀陽,注視他的目光宛如死物。
在發現賀陽看過來的時候,面具臉發出一種不像是人聲的怪叫,尖銳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回廊里回響。
“WC!”賀陽被著聲音叫得一個激靈,沒忍住罵了一聲,賀陽吞咽了一下口水:“誰……誰在那里裝神弄鬼的!”
“呵……呵……”那面具人就只是笑,凄厲得宛如厲鬼的聲音一直回蕩在整個走廊,身子宛如幽靈一般從窗格跑過。
明知道這種情況不應該去追,但是等賀陽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追了過去。賀陽跟著那個面具人竟然一路跑到了剛剛賀陽繞了一圈都沒找到能夠走到最后一層的臺階。
賀陽雙手扶著膝蓋喘著氣,剛忍不住吐槽:“這人別是給我領路來的吧?”
前面的那個面具男已經跑沒影了,只能說這種體力運動對于賀陽來說并不合適,賀陽回頭身后已然一片漆黑,追過來的時候他根本也沒記得路,就算是記得路,他這個認路的水準大概也回不去了。
賀陽只能向著四周看去,看這樣子這里已經是永寧塔的最頂層,也就是他在外面看到金奶奶被人推過來的這一層。
“金奶奶,你在這嗎?金奶奶!”賀陽對著幽黑空曠的回廊喊著,回應他的則是在走廊里反復回蕩自己的回音,一聲連著一聲。
“啪嗒”本來幽暗回廊盡頭的最里層突然開了一盞暖黃色的自動感應燈。
“金奶奶,是你在里面嗎?”賀陽喊了一聲,沒有人回應。
賀陽猶豫了兩秒抬腳順著光亮向里面走,這才發現這層的回廊里面竟然有一個房間。賀陽深呼了一口氣,帶著些重量的門劃著地板發出“吱嘎”一聲。
帶著暗黃色光亮的隔間,賀陽一進去就看到了背對著自己坐在了木制椅子上的金奶奶,椅子上面刻著復雜的花紋,金奶奶頭微微向一側低垂好像睡著了一樣。
看到金奶奶人在這兒,賀陽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不自覺地松了口氣,連著剛剛被那面具人嚇得心都安穩了不少。賀陽邁著輕快的步子向著金奶奶走了過去,帶著不自覺地像是撒嬌一樣的抱怨:“這麼晚了,您怎麼來這里啊,給您打電話怎麼不接啊。”
面前的人沒回答。
賀陽隨意地抬手輕輕拍了一下金奶奶的肩膀,就看到面前坐在椅子上面的金奶奶身子向側面一歪,僵直地載倒在了賀陽的面前,砸在地面發出一聲沉重的悶聲。
“金奶奶?”賀陽一呆,而后慌張地蹲下身想要把金奶奶扶起來。
但是賀陽分不清是不是他沒有吃飽飯沒有力氣的原因,還是其他別的什麼,明明瘦弱得還失去了一條腿的金奶奶此刻似乎變得格外的沉重。
倒在地上的金奶奶緊閉著雙眼,面色灰白,像是一具風化已久的雕塑。
“金奶奶,你醒醒。”賀陽費力得把金奶奶扶靠在了椅子上面,用手晃動著金奶奶的胳膊:“金奶奶!我是賀陽!醒醒啊!”
金奶奶的胳膊像是失去了骨骼的支撐,無論賀陽怎麼反反復復地搖晃,都一次又一次砸在了永寧塔黑色的水泥地面上,蒼老得泛著青白色的手上面多出來幾道血色的劃痕。
賀陽下意識緊緊地攥著金奶奶的手,他不敢相信為什麼明明幾個小時之前還能好好同自己說話聊天的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賀陽甚至不敢去把手放到金奶奶的鼻子下方來確認是否還有呼吸。
賀陽跪在地板上,抬著頭茫然地看向四周,他抖著手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早就已經沒有電關機了。
賀陽抽了抽鼻子,擦干了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驚慌的眼淚。
賀陽艱難地把金奶奶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而后借力把金奶奶背了起來。賀陽高大但是有幾分孱弱的身子因為背著一個成年人重量的金奶奶而有些晃動,但是卻一步一步堅定向著門口走去。
賀陽抽著鼻子,咬著牙:“我帶您出去。”
會好的,都會好的,出去就好了。
.
褚銘越開著車在村里繞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賀陽的身影,給賀陽的手機打了無數個電話都顯示的是對方已關機。他回到旅游山莊的房間,賀陽也不在那里,問了山莊的老板回答的也是沒有看到過賀陽。他不知道這個時間,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賀陽還會去哪,他留了金奶奶的電話,對方的手機也顯示沒有辦法接聽。
褚銘越給今天值班的林麥麥打了通電話,電話接通之后傳來林麥麥稍顯得有些疑惑的聲音:“老大?”
褚銘越靠在車門上面:“麥麥姐,你幫我查一下賀陽的定位。”他們入職的時候都會在手機上帶一個內部系統的定位,方便有時候出任務的時候信號不好聯系不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