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有點過于安靜了,賀陽帥氣又明艷的臉上陷入沉思。之前鄰居奶奶的孩子過來看望的時候,祖孫三代在院子里熱鬧的能把這片的天給掀翻,大毛更是滿院子亂跑。
木制的柵欄把兩個小院圍在一起,一棵櫻桃樹立在兩個院子的中間。從賀陽的院子里能直接看到老奶奶的院子,隔壁的院子大敞四開著,院子里的椅子也摔倒在地。鄰居奶奶一向干凈利落,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院子這麼凌亂。
出于和大毛多年來還算友好的友情,一向不愛管閑事的賀陽走向了隔壁的院子。
“有人在嗎?”
“大毛!”
“金奶奶!”
……
隔壁的院子里一個人影和狗影都沒有,賀陽順著院子后面的側門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賀陽腳步一頓,淺色瞳孔微縮。
籬笆院的側面,金奶奶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街角飄來的樹葉落在老人浸滿血漬的圍裙上。
……
救護車和警車把這個平日里鳥都很少駐足的院子烘托著格外的熱鬧嘈雜,賀陽眼神淡漠又疏離得看著救護車匆忙得把金奶奶抬走,警察把隔壁院子拉上了警戒線。
褚銘越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少年單手插兜靠在兩個院子中間的櫻桃樹下,地上是一片鮮紅熟透了自然下落卻無人采摘的櫻桃。
褚銘越:“請問……”
聽到聲音的賀陽下意識轉過身。
在看到對方清透又有神采的雙眼的時候,褚銘越輕挑了下眉,下意識脫口而出:“你不瞎啊?”
賀陽:“……”
心情不太好的時候碰到一個討厭的人,討厭的人又說了些不好聽的話,賀陽感覺自己的心情更不美妙了。
感受到賀陽面無表情的注視,褚銘越也自覺說錯話了,輕咳了兩聲:“我的意思是……”
“視力0.05度的時候定性為盲。”賀陽有些惡劣得挑了挑嘴角,單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我也沒算是欺騙警察叔叔吧。”
褚銘越聳了聳肩:“我也沒說你欺騙……”
褚銘越收回跑偏的話題,正色道:“你和金媛媛是什麼關系。”
賀陽:“鄰居。”
褚銘越對著跟在身后的辛未道:“都記著點。”
辛未拿著中性筆唰唰得在紙上記著:“嗯嗯。”
褚銘越又對賀陽開口:“你最后一次見到金媛媛是什麼時候?”
賀陽:“一個月前。”
褚銘越:“這不是你的長住所?”
賀陽:“偶爾會過來住,警察叔叔問我這些和這個案子有關嗎?”
“一切看似不可能的細節,都有可能是我們抓到嫌犯的有力線索。”褚銘越輕輕拍了拍面前少年的肩膀。掌下少年的骨骼瘦弱得可憐,像是風輕輕一吹就能散了的架勢。
賀陽退后一步,帶著明顯嫌棄地躲開褚銘越的手:“那警察叔叔你快點問吧,我餓了,要吃飯了。”
褚銘越被氣笑了,活這麼大,他還是少有的被嫌棄成這個樣子。
賀陽感覺有點頭暈,今天的確沒怎麼吃東西,低血糖稍微有點犯了。面前的褚銘越卻只在那兒聳著肩膀笑,笑得自己心煩。
賀陽被頭暈弄得沒脾氣,閉著眼睛靠在大樹上,無奈開口:“我說警察叔叔……咱能快點問話嗎?”
“喝吧。”
賀陽感覺臉上一涼,張開眼睛,直接對上了旺仔牛奶罐上旺仔瞪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賀陽:“……”
褚銘越:“不是說餓了嗎,先喝點墊墊肚子。
”
賀陽接過旺仔牛奶,還是巧克力味的。賀陽喝得直皺眉,這巧克力味的旺仔牛奶有點太甜了。
褚銘越:“三個小時前你在干什麼。”
褚銘越問完就沉默了。
這次換賀陽笑出聲,明艷的臉龐帶上幾分促狹的笑意,嘴角還帶著一對小梨渦。聲音都好像沾染了樹上櫻桃的幾分清甜:“警察叔叔,沒記錯的話,三個小時前,我一直是和您在一起的。”
褚銘越還想要繼續問下一個問題,被賀陽出聲打斷。
賀陽手拎著旺仔牛奶罐:“警察叔叔,建議您在我身上浪費問話的時間不如去搜查一下,院子外的那些車轍印。過一會兒下雨了,這些車轍印被水沖干凈了,就真不好找了。”
褚銘越一頓,抬頭看向賀陽。這次兩個人沒有任何阻隔得直白對上了彼此的目光:“這次又是算出來的?”
賀陽像是感受不到褚銘越身上緊張的氣壓一樣,一雙琥珀色的桃花眼略顯無辜地眨著:“天氣預報上說的,要不警察叔叔你看下手機里的天氣呢?”
一旁的辛未劃開自己的手機,屏幕上最新彈出來的一條消息:“哈安市局部藍色降雨預警,市民們出行時請注意防護,佩戴雨傘等防雨設施。”
第3章:確實有問題
過了不到半小時,東郊果然開始下起了細密的毛毛雨。賀陽從自己屋子里拿出了一把大紅配大綠色的雨傘,自己撐著傘站在院子的房檐下面。半點沒有讓外面一圈人民公仆進屋躲雨的自覺,濕熱的雨氣更加悶得人心慌。
賀陽:“警察叔叔問完了嗎?”
辛未抱著筆記本,隔著帶著雨水的眼鏡看向一旁筆挺站在雨中的褚銘越,小心翼翼地開口:“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