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秒,孔缺的手下落,指尖劃過方滿睡衣上的扣子。
孔缺暈倒后,方滿從他身上共感而來的絕望消散,他捂著鼻子拉開窗簾,暈頭暈腦地將孔缺抱上了床。
想想還是不放心,找出透明膠帶將孔缺一圈圈繞起來,嚴嚴實實地綁床上,又怕他咬舌頭,往他嘴里塞了口枷。
做完這一切,方滿擦了擦汗,滿頭霧水地想,孔缺受什麼刺激了?
記憶復蘇了,還是又看見了幻覺?
雖然方滿已經做好了和孔缺的精神病斗爭一輩子的準備,可孔缺毫無預兆地發病還是讓他有些難受。
他為什麼會那麼絕望?
方滿撿起孔缺掉落的手機,這手機屏幕完全碎了,被孔缺捏得奇形怪狀,方滿不敢開機,怕手機爆炸。
方滿皺了皺眉,心想,孔缺剛才一定在手機里看見了什麼,才會突然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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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孔缺醒來,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嘴還被堵上了。
方滿趴在身邊,握著他的手,孔缺一動,他就醒了。
“缺er?”方滿抬起臉,揉了揉脖子,沙啞道:“我現在把你口枷解了,你不準咬舌頭。”
孔缺點了點頭。
方滿拿下口枷,捏了捏孔缺腮幫子,喂他喝了幾口水,直入主題道:“你昨天怎麼了?”
孔缺微笑道:“我不記得了。”
孔缺說完,掐了掐手心,在看見方滿的一剎那,孔缺決定要將方緣的死因永埋心底。他就要和方滿訂婚了,馬上就可以得到愛了,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失敗。
“真的?”方滿低頭,埋進孔缺頸窩聞了聞他的味道,“你在騙我。”
孔缺動了動,被方滿蹭過的皮膚像被火燎過似的燙。
孔缺重重地喘了一口氣,低聲道:“放開我。”
“等會兒。”方滿喝了一口茶,決定詐孔缺一下,淡淡道:“我昨天看了你的手機,我差不多猜到了。”
話音剛落,孔缺身上的血氣產生了劇烈波動,他盯著方滿,瞳孔放大,肉眼可見地驚恐。
方滿怕孔缺讀自己的心,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問道:“我說過,孔缺,你是我的。雖然我猜到了,但我依然想聽你親口和我說。”
孔缺的臉被方滿的手擋了一半,露出精致的下巴和蒼白的嘴唇。
他的嘴唇在抖,說出的話卻很穩,“我……很不舒服。”
方滿:“哪里不舒服?”
“我不想工作了,所以我毀了手機,這樣他們就找不到我。”
方滿:“……”
這個理由,聽起來離譜,但方滿作為曾經的社畜,能充分理解孔缺摔手機的心情。
理解歸理解,但方滿知道,孔缺還是在騙他。
他非常害怕,怕到連最擅長的微笑都擠不出來,要不是被透明膠帶纏著,恐怕已經逃跑了。
孔缺喉結動了動,輕聲道:“能松開我嗎?”
方滿沉默片刻,道:“孔缺,你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會為了我活下去。”
“記得。”
“你現在還能做到嗎?”
“……能。”
“好。”方滿一圈圈地給孔缺拆膠帶,“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我不逼你,我可以等。”
方滿拆完膠帶,以為孔缺會逃跑,可是他沒有,側過身蜷成了一團。
方滿打了個哈欠,爬上床,一把抱住孔缺,親了親他后頸,還沒來得及說話,孔缺忽然跟觸了電似的滾下床,坐在地板上,抬著眼看方滿,耳廓通紅。
方滿不明所以道:“你干嘛?我嘴巴帶電還是有毒啊?”
孔缺捂著后頸,那里被方滿碰過的地方又癢又燙,他從來沒有想過方滿會是哥哥,他們一點也不像。
哥哥又冷又硬,方滿又軟又燙。他現在無法面對方滿,更別說和他有肢體接觸了。
孔缺按下了分分合合床的開關,兩張床一分為二,他爬上另外一張床,道:“我想和你分開睡。”
方滿:“……”
方滿摸了摸鼻子,雖然有些心塞,但還是能保持理智,他想,孔缺的異常和他有關。
他不會出軌了吧?
方滿的思路朝國產狗血劇滑坡,越想越合理,在霸道總裁孔缺出差的日子里,他不幸被人下藥,和某人419了,而孔缺之所以砸碎手機,是因為有人給他發了床照威脅他?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孔缺對他避之不及,這是他對家里一米九的小嬌妻的愧疚!
方滿一躍而起,推了推孔缺,“孔缺孔缺孔缺孔缺孔缺,你先別睡!”
孔缺坐起來,眼睛通紅地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怎麼了?”
“我有一個禮物給你。”方滿拉開床頭柜,拿出一個黑色小盒子,打開蓋子,里面是兩枚鉑金戒指,一枚大一些,一枚細一些,表面一片半圓形磨砂面。
孔缺:“……”
“我用這個禮物和你換一個答案。”方滿喉結動了動,緊張道:“你出軌沒有?”
孔缺身上的氣息陡然一松,他搖了搖頭,道:“沒有。”
“那就好。”方滿呼了一聲,道:“雖然我也覺得你這人硬也硬不起來,確實不太可能出軌,但你平時如狼似虎,欲求不滿的,我又不敢確定。對不起,我不該那麼想你。”
孔缺:“……沒關系。”
方滿笑了笑,道:“你要粗的還是細的?”
孔缺盯著戒指,咬牙道:“還沒有到訂婚禮。”
“我知道,你總給我準備戒指了吧,訂婚禮那天我戴你送我的。
”方滿拿出細的那一枚,“你戴這個,你手指比我細。